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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翾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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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波逐流 - 一代軍師(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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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3:01 |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蕭牆之亂  
第一章 鳳儀傳奇

  放下手上的書卷,我不由驚歎出聲,這本冊子上面是雍王府所能夠收集到的所有關于鳳儀門主的情報,編撰之人文筆生動,仿佛就是一本傳奇。

  鳳儀門主,出身不明,四歲被原鳳儀門主收養,其時鳳儀門不過是一個一些孤苦女子組織起來自保的小門派,武功也不過爾爾,而鳳儀門主梵惠瑤乃是天縱之才,竟然憑著一本殘破的太陰心經練成了絕世武功,年僅二十歲就在江湖上嶄露頭角,更難得是,她雖是女子之身,為人卻是任俠仗義,不過數年,江湖上就將這個總是身穿白衫,氣度高潔而相貌秀麗如仙的女子列入絕頂高手的行列。

  雖然如此,鳳儀門主的美貌纖弱仍然引動了無數狂蜂浪蝶,這個出色的女子沒有強硬的拒絕,也沒有四處逢迎,而是明言終生不嫁,把無數愛慕她才色的俊傑變成了知己,當然她也用過雷霆手段,曾經黑山寨的少寨主以梵惠瑤的養母兼恩師為人質,不擇手段的逼她下嫁,當時的黑山寨是黑道第一大幫,威勢震動天下。而鳳儀門主慨然應諾,在婚宴之上,賓客之前,身穿大紅喜服的梵惠瑤突然發難,劍氣如虹,斬殺了新郎,黑山寨主大怒,命令手下將梵惠瑤當場砍成肉泥,而除去吉服一身素衣的梵惠瑤大開殺戒,她手創的疾風劍法名揚天下,在喜堂之上,千人重圍當中,那超越人體極限的快劍肆無忌憚的收割著人命,滿天都是青色的劍芒,雪白的倩影在這殘酷的搏殺中卻帶著優雅和華貴,這一役,黑山寨總寨四十八名護法,死了大半,一百零八處分寨寨主死了四成,最後,梵惠瑤身劍合一,沖出了重圍,而在此之前,她的養母已經被人趁亂救走,後來看到過梵惠瑤的人都說當時她白衫盡被血染,身上大小傷勢三十多處,能夠逃生真是僥天之幸,而更令人驚奇的是,梵惠瑤在養傷期間邀約天下群雄會盟,共討黑山寨,趁著黑山寨勢力大損,各路豪強落井下石,在梵惠瑤居中調節下,一度曾經風雲顯赫的黑山寨成了過眼雲煙。

  黑山寨覆滅之後,梵惠瑤正式成為鳳儀門主,在她的英明領導下,鳳儀門很快就成了白道翹楚,而梵惠瑤更是縱橫天下,一劍光寒,當時東晉崩潰已經三十年,中原紛亂,梵惠瑤雖然行俠仗義,救濟貧民,但是一人之力如何能夠挽回滔天風浪,在看盡蒼生苦難之後,梵惠瑤立誓要令天下一統,當時人人笑她大言不慚,一個女子,就是再有本事能力,也不可能一統天下。而明知確是如此的梵惠瑤選擇了一條最容易也是最艱難的道路,她選擇了支持李援,這個中原勢力並非最大但是政治清明的諸侯,憑著鳳儀門在白道上領袖地位,憑著自己縱橫捭闔的才幹,憑著她絕世的武功,鳳儀門為大雍的立國建立了汗馬功勞。

  為了大雍,梵惠瑤走遍中原,為李援爭取了很多世家豪強的支持,為了大雍,梵惠瑤曾經多次刺殺敵人大將重臣,曾有一次,梵惠瑤在敵軍首領陪同妻子到佛寺進香的時候,她一身素衣,赤足高髦,手拈柳枝扮成了觀音菩薩,在數百名高手護衛搜查大殿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覺那蓮花寶座上寶相莊嚴的觀音竟是一個女子裝扮,就在那名敵將入殿下拜之時,她一指擊殺了敵將,然後飄然如仙子一般走出大殿,外面的守衛目瞪口呆,眼看著她迤邐而去,素足踏在雪地之上,沒有一絲痕跡,也沒有一絲雪泥可以沾染她如玉肌膚,數千精兵駭然驚呼‘觀音娘娘顯聖‘,而讓她安然離去。

  還有一次,雍王李贄領軍和楊老生作戰,楊老生麾下有一員猛將溫虎,手中大戟,所向披靡,斬將奪旗,悍勇絕倫,人稱賽呂布,雍王麾下沒有可以匹敵的將領,數萬大軍被一萬敵軍死死纏住,梵惠瑤恰好親自護送糧草到了軍中,得知此事之後,她含笑而去,當夜,楊老生的使者突然到了溫虎的大營,聲言傳令,溫虎對楊老生十分忠誠,親自前去迎接使者,誰知那名使者手持軍令,高聲宣道:‘溫虎通敵,罪在不赦,本使者奉旨陣斬之。‘說罷,拔出佩劍,那一劍睥睨天下,傲視群倫,將促不及防的溫虎斬于馬下。敵軍大亂,梵惠瑤趁機飄然離去,第二天雍王趁勢進攻,盡殲敵軍。

  梵惠瑤最慘烈的一戰就是和魔門宗主京無極的決鬥,魔門扶持楊老生,想要一統中原,鳳儀門和魔門成了生死對頭,魔門中人手段毒辣,刺殺投毒無所不用其極,而梵惠瑤的鳳儀門不免勢力差了一些,為了保護大雍的君臣猛將,梵惠瑤說服了少林寺的方丈,建立了完善的防護,她自己則開始清剿魔門的殺手暗探,這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決戰,雙方互相刺殺,在短短的半年之中,大雍損失了三成精英將領,但是敵人的損失更加慘重,梵惠瑤的才能顯示的淋漓盡致,各種各樣的刺殺方式讓人眼花繚亂,後來,京無極終于忍受不住慘重的損失,下書約梵惠瑤華山舍身崖決戰。

  那一日風和日麗,蓮花峰上群雄聚集,誰不想看看京無極這一代宗師和武林第一奇女子梵惠瑤的決鬥,到了午時,兩人如約而至,京無極一身藍衫,相貌儒雅英俊,梵惠瑤一身雪衣,風華絕代,二人在群雄面前款款相談,談論天下大勢,話語投機,仿佛知己好友,誰知兩人卻是生死對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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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3:21 | 只看該作者
  兩人相談過了半個時辰,京無極長歎一聲道:‘只是相逢恨晚,今日一戰,必要你死我亡,我若身亡,你在中原一日,我魔門不入中原一步。‘

  鳳儀門主也是淡淡一笑,道:‘君若不幸,惠瑤也是再無知音,我若身死,鳳儀門也會退出江湖。‘

  兩人這一戰可是驚天動地,京無極乃是魔門宗主,刀法絢爛霸道,快如電,疾如風,攻掠如龍,飄逸如神,梵惠瑤的劍法卻是優雅華美,似乎不帶一點殺氣,雙方激戰之下,京無極的刀法固然令人瞠目結舌,但是梵惠瑤的劍法也是精妙絕倫,只是梵惠瑤畢竟稍遜一籌,苦戰之中,受傷無數,若非她以命博命,只怕早就落敗了,但是到了千招之後,梵惠瑤卻是越戰越勇,她的全部才智都被這個強大的對手迫了出來,只見她一聲長嘯如鳳鳴九天,長劍越來越快,青芒如浪,一浪高似一浪,十余招後,梵惠瑤手中長劍化作長虹破空穿浪而來,劍招奇幻瑰麗,美不勝收,一劍刺穿了京無極的胸口,京無極慘敗當場,黯然離去。

  當時,梵惠瑤臨風而立,她一身雪衣,上面點點鮮血似紅梅綻放,身材修長,長眉入鬢,鳳目湛然,飄然如仙子,凜然如神祗,這一戰讓她成為天下第一劍,位列宗師,也讓她成了白道的精神領袖,聲名更在另一位武林宗師少林寺慈真長老之上。京無極則遁身北漢,遠去草原,在塞外風煙中刀法大成,數年之後他成了北漢國師,據說他的刀法已經精進到天人之境,只是他遵守承諾再也沒有跨入中原一步。

  如果沒有梵惠瑤,大雍一統中原必然要多花十年時間。在她的鼓勵和引導下,很多江湖黑白兩道的高手都投入到大雍軍中效力,而在征戰之中,鳳儀門的權力也飛速膨脹。

  更難得是,梵惠瑤有驚世絕豔之才,她曾經數次參與軍政,都有令人震驚的表現,因此李援曾經讓自己的幾個兒子拜她為師,雖然梵惠瑤聲稱自己不收男弟子,但也仍然不時提點指導,令他們受益匪淺。這令梵惠瑤的勢力開始介入大雍皇族。

  在中原略為平定之後,李援曾向梵惠瑤求婚,但是聰明的梵惠瑤拒絕了,她聲言鳳儀門主必須終生不嫁,這就維持了她超然的立場,但私下裏她派遣鳳儀門弟子紀霞貼身服侍李援,不久之後,李援立了續弦竇氏為皇後,而紀霞成了貴妃,在大雍的統治漸漸穩定之後,梵惠瑤返回鳳儀門清修,不再過問世事,但是她的潛勢力卻是越來越大。

  梵惠瑤在接掌鳳儀門之後,重新建立了制度門規,她規定,鳳儀門分為內外堂,內堂分為春江堂、金蕊堂、寒霜堂三堂,春江堂是鳳儀門的權力核心,堂中弟子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幹才,可以調動所有人員,沒有固定的權限,金蕊堂執掌刑罰升遷,取秋風蕭殺的含義,寒霜堂負責征戰討伐,堂中弟子都是武功驚絕,冷酷無情的殺手型人物。內堂弟子只有立誓終身不嫁,誓死效忠鳳儀門的資質超凡的女子才可以加入。外堂則包括鳳儀門在各地的分舵成員,還有就是梵惠瑤為了擴大勢力而收取的記名弟子。但是也只有女子可以加入。不過鳳儀門內部十分嚴密,一個弟子是外堂弟子還是內堂弟子,很難明了,只有一個女弟子嫁了人,才知道她一定是外堂弟子。

  梵惠瑤的手段十分巧妙,她首先憑著和大雍朝廷的親密關系,收了很多朝臣的女兒為徒,大雍尚武,那些朝臣也喜歡女兒練練武功,鳳儀門和皇室關系密切,又都是女子,所以梵惠瑤十分順利的收到了一批官宦千金,她在其中確實選了一些人才,甚至有些女子崇尚鳳儀門的威望,甯願終身不嫁加入內堂,另外她通過和朝臣的關系,將自己收養的一批姿容才貌不俗的女弟子嫁入了豪門,這些女弟子雖然出身各異,但是在鳳儀門主的教導之下都成了品貌超人,文武雙全的女子,所以大雍朝臣頗以子侄娶到鳳儀門的外堂記名弟子為榮。這樣一來,梵惠瑤的鳳儀門和大雍朝廷結成了盤根錯節的親密關系,若是梵惠瑤有心,足可以撼動大雍的社稷。

  不說別人,雍帝的貴妃紀氏,是梵惠瑤的師妹,屢屢參與軍國大事,太子側妃蕭蘭,美豔脫俗,雖然不理會軍政,但卻是太子李安的寵妃,寵愛勝過太子妃,若非太子妃出身名門,又早早生了世子,只怕正室之位難保。齊王妃秦錚,才華過人,本來已經要進入鳳儀門內堂,但是老父因為只有一女,苦苦相求鳳儀門主,梵惠瑤才拒絕了她的請求,後來又得到齊王傾心,聘為妃子。而且梵惠瑤曾經想把愛徒梁婉許配給雍王李贄做側妃,但是李贄婉言拒絕,據說是因為李贄和王妃高氏感情很好,李贄常常出征,高氏不僅持家嚴謹,而且尊重李贄麾下的謀士將領,是李援都幾度稱贊的好兒媳、賢內助,李贄的另外兩個側妃都是高氏的陪嫁侍女,兩人相敬如賓,是大雍的佳話,要不然鳳儀門可就一網打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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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3:33 | 只看該作者
  如果說鳳儀門主有什麼不如意的就是:

  其一,紀貴妃雖然得到雍帝信任,可是寵愛上倒是不如皇後和其他幾位貴妃,皇後竇氏賢良淑德,又是太子生母,所以母儀天下,後位穩固,長孫貴妃雖然失去了皇二子和皇四子,但是還有長樂公主,雍帝因為歉疚對長孫貴妃幾乎百依百順,顏貴妃是齊王生母,性情開朗大方,在宮妃之中最受帝寵,紀貴妃論舊情不如皇後和兩位貴妃,論容貌年輕,又不如雍帝數次選美選進來的新人,所以雖然得到雍帝信任,寵愛卻差了一些,而且至今沒有子嗣,也是一件憾事。

  其二,太子側妃蕭蘭雖然得到太子寵愛,又生了皇孫,但是太子倒是對世子十分寵愛,完全沒有偏愛寵妃之子的意思,看來就是李安登了帝位,也只會立正妃之子為儲君。

  其三,就是齊王雖然大婚,可是風流放蕩依舊,對秦錚雖然不錯,但是金屋藏嬌卻是不弱于從前,已經有好幾個庶子出生,秦錚雖然不滿,卻也無可奈何。

  鳳儀門也不是沒有反對勢力的,皇三子李康,他出身卑微,母親原是宮女,封為宜嬪,雖然不受寵愛,但是宜嬪性子柔順,也不爭寵,只是一心撫養愛子,希望等到愛子封王之後,可以出宮到兒子的王府享受天倫之樂,可是一次李援回京時,召集後宮妃妾宴飲,突然遭到魔宗行刺,紀貴妃為了保護李援,竟然把宜嬪推倒了刺客的刀前,李援雖然安全無恙,但是宜嬪卻香消玉隕,雖然李援加封宜嬪為妃,厚禮安葬,但是李康憤恨不平,要求紀貴妃償命不成之後,憤然出走,數年之後回來,卻練了一身好武功,曾經當眾行刺紀貴妃不遂,李援念他喪母之痛,沒有怪責,封他慶王,讓他到東川鎮守,李康雖然遭到貶斥,但是不改行止,在他的領地裏面,對鳳儀門十分排斥,但是李援的同情加上雍王的暗中相助,讓李康在東川坐得十分安穩。

  還有李援的外甥姜永,李援的姐姐甯華長公主嫁給了一方諸侯姜無涯,後來雙方征戰,姜無涯被鳳儀門的刺客刺殺,長公主自殺,姜永憤然和大雍作戰,卻落得一個兵敗徐州,最後姜永帶著僅剩的一些舊部遠走東海,成了有名的海寇,屢屢侵犯海疆,騷擾大雍的商船。李援開始還同情這個外甥,顧念姐姐只有這點血脈,想招降他,後來姜永悍然斬殺李援的使者,李援這才大怒,幾次下令討伐,都因為大海茫茫,沒能成功,李永曾經多次襲擊鳳儀門的商船,鳳儀門雖然也想對付他,但是無奈李永是天生的水軍統領,鳳儀門找不到他的蹤跡,而且也不便真的出手殺他,畢竟李援少年時曾經受過姐姐的教導照顧,對長公主十分敬重,後來卻殺了姐夫,逼死了姐姐,所以對這個外甥更是愧疚,雖然下令討伐,卻還是要求活捉。

  鳳儀門和一個皇子,一個皇帝親外甥之間的仇恨大概是鳳儀門主心中最大的隱痛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撼動鳳儀門的勢力,鳳儀門若非投鼠忌器,他們只怕早就喪命了,即使這樣,慶王李康如今也只能在東川肆意妄為,而且因為他對鳳儀門的排斥,導致雍帝李援在東川另外安插了一支軍隊,對慶王進行監視和約束,鳳儀門曾經設下圈套誘使姜永入伏,若非姜永的屬下誓死斷後,姜永只怕早就被生擒了,所以這些時日姜永已經銷聲匿跡了。

  看完鳳儀門的情報,我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激動,這樣一個可怕而強大的組合,就是我一定要對付的強敵,這個鳳儀門主,確實有驚世絕豔之才,看她的行徑,雖然似乎很冒險,但是根據她宗師的身份武功判斷,實際上倒是如屢平地,謀定後動,既有才華,又精于謀劃,怪不得雍王被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不過另外一種喜悅也從心頭湧起,如果將這樣的強敵逼如絕境,應該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驕傲吧。如果說我歸順雍王只為了感激他的恩寵,那麼如今我的目標就是鏟除鳳儀門,如果不是鳳儀門教出來的驕縱弟子,飄香又怎會死,梁婉,梁婉,你還不足以抵償我愛妻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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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3:57 |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獻君三策
  

  整理好思路,我吩咐那個叫李信的書童去通知一聲,等到雍王殿下起床之後,我要見他。誰知道沒過片刻,我就看見雍王和石彧匆匆走了進來,而且身上衣著整齊,神色略帶倦容,根本就是一夜沒睡的樣子。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又恍然大悟,看來雍王等得很著急呢?

  請雍王坐下,先隨便聊了幾句,看雍王已經神色安定下來,我這才道:‘請問殿下,為什麼定要登上皇位?‘

  雍王一愣,他心裏早就將登上皇位當成是自己必須得去做的事情,原因除了認為自己應該得到這樣的報償之外,就是覺得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令大雍一統天下,為了大雍社稷自己必須不顧毀譽,但是江哲這樣問起來,他卻突然覺得難以回答,平日裏他和屬下都將此事看作理所當然,反而不知該如何向江哲解釋。

  我微微一笑,這是我早就發現的事情,雍王勸我歸順的時候,完全沒有解釋過自己的理念,這只能說明雍王自己的心志並不明確,立場沒有堅定,萬丈高樓平地而起,如果沒有這樣的理念作為基礎,那麼雍王的大業終究是水上樓閣。

  我繼續說道:‘依現在情況來看,大雍基業已經頗為穩固,太子殿下占了嫡長之位,又沒有明顯的失德,那麼文武百官何必定要違逆皇上的心意而支持殿下呢,殿下掌握軍權,一呼百應,若是強行奪位,不免遭制物議,說殿下謀逆篡位,殿下固然英明神武,但若為後世子孫留下錯誤的例子,認為只要有了權力功績,就可以登基為帝,那麼謀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進行,君權遭到置疑,一個穩定的制度的作用勝過一個聖明君主,所以說殿下功績雖然蓋世,但是卻不可以成為殿下奪取皇位的理由。‘

  李贄若有所思地道:‘這大概就是朝中元老雖然看重我的功績,卻不肯主動支持我繼位的理由吧?‘

  我點點頭道: ‘我若是那些元老,看著大雍從無到有,必然不希望因為內亂消減大雍的力量,所以他們不可能支持殿下繼位,即使殿下是他們心目中比較好的儲君人選,他們也不會斷然支持,這時願意支持殿下的人大多為的是日後的榮華富貴,只有少數人才能看透只有殿下登基,才能保住大雍社稷,那些平常人既不了解殿下繼位的重要性,那麼殿下應該告訴他們。‘

  李贄聽了我這番話,問道:‘說句實話,本王只是覺得不能將皇位交給皇兄,他和鳳儀門太接近了,但是理由還說不大清楚。‘

  我正容道:‘所以臣獻給殿下的第一策就是明志策,如今大雍雖然欣欣向榮,但是內裏卻是隱憂重重,這個隱憂就是鳳儀門,大雍之憂,不在四方強敵,而在蕭牆之內,鳳儀門以仁義為外裳,以權謀為內裏,掌控後宮,下制百官,長此以往,鳳儀門遲早成了垂簾聽政的太上皇,太子殿下身為儲君,不知修德,不以恭順賢孝收斂百官之心,而和鳳儀門勾結緊密,以求穩固儲位,殿下若是任由太子登基,不僅自身性命難保,自毀國之棟梁,還會讓大雍社稷被婦人掌控,若是太子殿下屏除身邊佞臣,斷絕和鳳儀門的來往,就是太子殿下沒有一兵一卒可以防身,殿下您也不敢加一指于儲君,此是太子失德在先,並非殿下存心謀逆。更何況說句誅心的話,天下非是一家一姓的天下,若是鳳儀門真是好選擇,那麼臣也未必要殿下將其鏟除,但是以臣看來,鳳儀門弟子高傲驕縱,不知天下疾苦,一心只是爭權奪利,臣雖楚人,但是梁婉在南楚多年,臣對其頗有了解,這樣一批目光短淺,不知輕重,驕縱自大的女子若是掌握了權力,只怕天下百姓都要為之受累,或者當初鳳儀門主確是為國為民,但是如今鳳儀門已經蛻化成奪取權力的工具,殿下若不能鏟除鳳儀門的勢力,只怕大雍不僅不能統一天下,還會淪亡在婦人之手。殿下身為大雍皇子,焉能見社稷淪亡,百姓受苦,既然太子殿下昧于權力的誘惑,不能善盡儲君的職責,那麼殿下取而代之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聽到這裏,李贄眉飛色舞地道:‘先生真是說穿了本王的心思,本王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從沒有這樣清晰明了,不錯,若非鳳儀門的存在,我就是作一個安閑的王爺又有什麼不好。‘

  我微微一笑,沒有去計較李贄話中的虛實,反正那並不重要。

  我淡淡道:‘明志一策可以令殿下堅定心志,請容臣先為殿下闡述當前局勢,現在殿下之所以覺得四面楚歌,就是因為皇上、太子、齊王、鳳儀門之間的密切關系,讓殿下無從著手,但是在臣看來,首先,他們並非渾然一體,皇上、太子、齊王並非殿下想象的那樣對鳳儀門毫無防備,只是因為各自的私心才縱容鳳儀門的存在,皇上若是沒有心存忌憚,那麼紀妃不會沒有子嗣,這些年來,皇上後宮頗有愛寵,生了十幾個庶皇子公主,說明皇上身體康健,但是紀妃卻沒有子嗣,我想皇上也不想紀妃有了皇子之後,爭奪儲位吧。太子雖然寵愛側妃,可是對世子卻十分愛護,俗話說,母以子貴,子以母貴,自古以來因為寵愛妾妃而殺妻滅子的不在少數,若非太子殿下對鳳儀門也有忌憚,恐怕世子早就失寵了,還有齊王殿下,殿下雖然娶了妃子,卻對她若即若離,我曾見過齊王,從面相上看,齊王雖然秉性風流,但是這樣子冷落嫡妃還是有些古怪,所以皇上他們並非對鳳儀門十分信任,只是如果沒有鳳儀門,他們就沒有和殿下對抗的本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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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4:10 | 只看該作者
  ‘其次,皇上雖然偏愛太子,但是若是太子危害到社稷,皇上就是再偏愛也不會姑息太子,所以這些年來雍王殿下雖然屢遭凶險,還是穩如泰山,因為殿下是大雍擎天棟梁,皇上絕不會任由太子傷害殿下,只要殿下沒有觸犯皇上的底線,那麼殿下的安全就是有保證的,只要殿下除去了太子,就是皇上再生氣憤怒,也只能夠將帝位傳給殿下,所以殿下必須在皇上在位的時候控制全部權力,那麼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即位。‘

  ‘最後,太子倚重齊王,齊王支持太子,殿下或許以為他們是不可分割的聯盟,但是以臣看來未必沒有嫌隙,從殿下收集的情報來看,太子不是一個能夠容人的人,齊王個性飛揚跋扈,就是在太子面前也常常有所顯露,只是為了對付殿下,太子才籠絡齊王,臣從情報中得知,太子曾經因為齊王的戰敗無功而對齊王冷落多日,只是近日因為殿下的緣故才又開始對齊王示好。齊王殿下心如明鏡,怎麼會不知道太子的薄情寡義,只是齊王卻是不得已,因為殿下自己就是領兵作戰的將帥,所以在齊王看來,如果殿下登基,那麼他就再沒有發揮所長的余地,其實這一點臣要面諫殿下,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已經軍功顯赫,理應培植將帥,何必要去和屬下爭奪功勞,更何況,殿下將來是要統治天下的,總不能只是關注軍事,若是沒有人可以代殿下征討四方,難道還要殿下去親征麼?‘

  說到這裏,我看到李贄有些赧然的看向石彧,石彧則是滿臉的贊同,看來他也曾經這樣進諫過。

  頓了一下,看李贄已經露出同意的神色,我繼續道:‘臣已經為殿下說明局勢,那麼殿下請聽臣說明第二策--剜心策,當前殿下雖然危急,但是敵方仍有嫌隙,以臣看來,殿下的敵人組成的聯盟最大的弱點就在于太子殿下,因為太子殿下不能犯錯誤,否則皇上必然置疑自己的決定,齊王必定憂慮自己的前途,而鳳儀門也失去了對抗殿下的依據,所以只要太子犯錯,那麼殿下就可以讓那個聯盟分崩離析,但是太子殿下不是蠢人,身邊又有謀士勸諫,想要讓太子犯錯並不容易,所以我們必須從兩方面著手,其一,就是在太子身邊安插一個我們的人,這個人必須能夠得到太子的信任,讓太子對他言聽計從,其二,殿下必須讓太子占據表面的優勢,這樣太子才會得意忘形,自毀長城。‘

  李贄皺眉道:‘我們示弱倒還有法子,可是怎樣在太子身邊插入這樣一個人呢,太子對這件事情還是很留心的,我們雖然在太子身邊有幾個人,但是都不能參與機要。‘

  我輕笑道:‘臣既然說了出來,自然有法子,只要殿下能夠提供一個合適的人選,臣自然能夠讓太子信任他,甚至百依百順。這個人必須善于討好太子,又必須能夠替太子解決疑難,總之他必須有能夠取代太子的智囊魯敬忠的地位的才能,在臣的策劃下,這個人就會成了太子時刻不能離開的寵臣心腹,而殿下就可以操縱太子,太子若在掌握之中,殿下就可以清宇內,震朝綱,何愁不能繼承大統。‘

  李贄神色又是震驚,又是迷惑,想了一想道:‘控制太子,談何容易,不說魯敬忠不可輕乎,就是鳳儀門也不會讓我們輕易成功。‘

  我笑道:‘臣說控制太子,並非是控制太子的生死,而是控制太子的思想,只要讓太子按照我們的計劃行動,不管太子本來想什麼都與殿下無關,殿下放心,臣已經有了可行的計劃,雖然中途難免會有些波折,但只要我們目的達到,就可保殿下安全無憂了。‘

  李贄道:‘細節我們以後再說,先生既然有把握,那麼李贄就放心了,但是控制太子之後,我們要做些什麼?‘

  我笑道:‘也不做些什麼,只是讓太子猜忌齊王,太子這種人,本性狐疑,今日嫉妒殿下的功業,他日也難免嫉妒齊王,臣只是讓這樣的事情提早發生,只要太子自以為已經壓制了殿下,那麼自然就會原形畢露,我再安排引誘太子做些囂張的錯事,不用兩年,太子就會成為天下人眼中的暴君昏君,太子失德,還有人可以和殿下爭儲麼,到時候鳳儀門一定十分為難,到時臣和殿下再仔細商議,總要讓鳳儀門不能再左右朝政就是。‘

  李贄聽得眉飛色舞,心想,江哲果然才略過人,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敵人最強之處就是弱點,太子本是他們聯盟的核心,若是太子出了問題,那麼他們的聯盟自然就會崩潰,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計劃,但是李贄已經是一掃心中愁悶煩憂。他站起身,躬身一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贄多謝先生教誨。‘

  我起身還禮道:‘殿下過譽了,還請殿下聽臣的第三策--納賢策,殿下雖然素有賢名,麾下文武多人,但是以臣看來,仍然有些不足之處,殿下既然有志天下,那麼就要考慮到如何治理朝政,如今朝中百官和鳳儀門多有牽連,若是殿下即位之後,還是任用這些人,那麼就不免讓鳳儀門有死灰複燃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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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4:21 | 只看該作者
  李贄皺眉道:‘我也知道這一點,可是若是驟然更換,只怕朝野動蕩,豪門反叛,我大雍頃刻間就要亡國了。‘

  我淡淡道:‘殿下將文武百官看的那麼重要,卻忽略了軍心民心,這些年來,殿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屢次為百姓張目,天下誰不知曉,可是大雍建國之初,依賴了不少地方豪強,當時這種做法固然加快了一統的進程,但是如今這些豪強侵占民田,不交納稅收,據在下所知,很多平民失去田地,不得不依附世家豪強為奴,天下人無不恨豪強入骨,可是殿下以強兵為由,允許平民開荒種田,田地名義上歸屬軍隊,實際上歸百姓所有,所以不少青壯男子都願意從軍,好讓家人可以得到田地,這也是朝中豪強傾向太子的一個原因,若是殿下姑息這種局面,終有一日,大雍會陷入諸侯割據的局面,不如趁著現在爭儲之時,讓這些豪強卷入其中,殿下以此為由,清洗天下豪門,任用寒門賢才,重建大雍,只要殿下計劃得宜,這些豪門萬萬沒有機會謀叛,雖然這樣一來短期內大雍不免削弱,但是只要數年時間,就可以讓大雍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第一強國,到時候平南楚,滅北漢,逐北蠻,易如反掌。‘

  李贄聽得入神,這些弊端他也知道,只是屢次想提出改革,卻都被壓制,這也是他想得到帝位的一個原因,原本他想即位之後慢慢設法,江哲的這個打算雖然狠辣,但是卻可以不傷害大雍的筋骨,畢竟皇位爭奪,牽連十幾萬人的事情不是沒有,只要自己做的巧妙,就可以清除大部分豪門,再將自己的人才補充到朝中,十年之內,就可以讓大雍再不受豪門控制。

  想明白之後,李贄再次起身施禮道:‘前面兩策,雖然可以讓本王登上帝位,本王只是欽佩,這一策卻可以讓大雍社稷安康,本王代我大雍皇室、天下百姓,拜謝先生。‘

  我起身還禮道:‘殿下肯聽從臣的狂言,應該是臣代天下百姓謝過殿下,臣本庶民,多知民間之苦,殿下肯替百姓張目,是萬民的大幸。‘

  坐下之後,我道:‘鏟除豪門只是這一策的一部分,若是沒有賢才輔佐,朝堂一空,殿下如何治理天下,所以殿下要廣納賢才,治理天下,如果擔心皇上和太子的疑忌,殿下可以向皇上要求領地,到時候殿下在自己的領地之內任用賢才,儲備人才,等到殿下登基之後,就可以讓他們全面接管政務。‘

  李贄道:‘本王一直征戰在外,雖然父皇將幽州給我做封地,幽州總管裴濟是本王心腹,將領地管理的井井有條,但是培植人才,恐怕非其所長,先生看應該如何處理。‘

  我笑道:‘殿下擔心若是撤換裴濟,傷害屬下之心,其實不用過慮,殿下可以啟奏陛下,讓世子到幽州鎮守,然後就可以派石先生輔佐世子,石先生是帥府長史,殿下可以提升裴濟的職務,最好把裴濟調回殿下身邊,然後,石先生就可以為殿下招賢納士,殿下見了賢才,留在身邊還容易遭到猜忌,不如將他們暫時送到幽州,讓他們熟悉政務,當然石先生要好好指導,讓他們將來可以立刻接手朝政,到時候殿下一聲令下,他們就可以入京為官了。‘

  李贄強忍心中的激動,雖然對江哲的歸順十分高興,但是前些日子江哲的試探還是讓他不免有些嫌隙的,如今明志、剜心、納賢三策,卻讓他覺得前些日子的一切苦痛都得到了回報,若非自己虔誠禮敬賢士,如何能夠聽到這樣的策謀。他盡力平靜地道:‘既然如此,我將一切托付先生,子攸便到幽州為本王建立根基,此事事關重大,除了子攸無人可為在下分憂。‘

  石彧自然明白自己的責任重大,但是他有些擔憂,若是這樣一來,將來新君的朝臣幾乎都是自己的門生弟子了,那麼自己未免權柄過大,他有些憂慮的看了江哲一眼,畢竟不好對雍王明言。

  我早有准備道:‘殿下,石先生責任重大,世子無人照管管教,不如殿下再選賢能,負責輔佐教導世子,這樣石先生也可以輕松一些,也免得耽誤了世子的學業。‘

  李贄想了一想道:‘這樣吧,世子的舅父高融精明強幹,太傅褚平之子褚文遠品德端正,才華過人,可以輔佐世子,這樣一來,子攸就可以專心納賢之事。‘

  石彧這才放心下來,道:‘子攸必然盡心竭力,請殿下放心,一旦殿下令旨到了幽州,子攸必定星夜來歸,京中事務,全部托付隨雲,還請隨雲費心。‘

  我也鄭重道:‘石先生放心,隨雲既然定下謀略,就一定會辦到,否則不僅對不起殿下,更加對不起先生在幽州的苦心孤詣。‘

  李贄笑道:‘好了,我們談了這麼久,本王覺得饑腸轆轆了,不如我們先去用飯,然後兩位先生好好休息一下,否則累壞了兩位,誰給本王出謀劃策呢?有了子攸,本王沒有後顧之憂,有了隨雲,本王不必再畏懼那些魑魅魍魎了。‘

  我搖頭道:‘殿下說得不對,‘看看李贄和石彧驚訝的神色道:‘殿下光風霽月,何曾懼怕那些小人,只是無計掃除汙穢罷了,臣不過是有些陰謀詭計,君子不能對付的,臣可以做到罷了。‘

  李贄看向我一臉誠摯,心中感動,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嘻嘻,想來他不會猜到我雖然有部分是真話,但是還有一些不過是奉承,李贄若是純粹的君子,只怕也沒有資格登基做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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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4:42 |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風雨前奏
  

  悠然的坐在二層小樓的雅致廂房裏面,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竹林,仿佛又回到了南楚,現在,我已經是我雍王府的司馬,地位重要的很,不過我卻還是喜歡帶著小順子微服出游,雖然雍王屢次勸我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我現在缺一個很重要的人選,能夠在太子身邊臥底,可惜雍王提供的人選我都不大滿意,這個人必須風流放蕩,才能合乎太子的性情,這個人又必須善于逢迎,才能得到太子的寵愛,這個人又必須才華過人,才能夠得到太子的賞識,這麼一個人真是有些難找,雍王提供給我的人雖然勉強可以,但是我還是希望能夠找到一個更加合適的人選。

  我坐了沒有多久,房門悄然開了,陳稹和寒無計走了進來,這裏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地方,這座在大雍十分有名的酒樓的主人荊舜荊是我的表弟,兩年前,我在南楚養病,天機閣已經開始嶄露頭角的時候,荊舜卿前來投靠我。原因是因為他和舅父發生了爭執。

  說起來我的母親出身名門,荊氏在嘉興是首屈一指的書香門第,可是在母親過世之後,父親和他們發生了很大的沖突,因為我們居住的房屋,所有的田產都是外祖父送給父親的,母親過世之後,素來和父親不合的舅父揚言要收回一切,按理說,這些財產都在父親名下,他們無權收回,可是父親秉性高傲,在舅父的辱罵欺淩下憤然拋棄所有,帶著我遠離嘉興,還明確說明和荊氏一族恩斷義絕,所以後來我考中狀元之後,荊氏也沒有顏面來與我和好。

  我這個表弟資質駑鈍,不喜歡讀書,所以不得舅父的寵愛,而他又和家裏的一個侍女情投意合,讓這個侍女懷了身孕,舅父得知之後,要把孩子打掉,侍女轉賣,還要表弟立刻和未婚妻完婚,其實對于表弟來說,如果能夠將那個侍女收為妾室,他們兩人已經心滿意足,可是舅父堅決不肯讓表弟得罪了嶽家,結果我這個表弟一怒之下帶著那個侍女逃到建業來投靠我。

  我對這個表弟印象不錯,他雖然不善于讀書,可是辦事精明,聽說早就在打理家中的田產和上下事務,他的未婚妻是南楚富商之女,因為嶽父看重他的能力,才定了親事,而我的舅父看表弟不能取得功名,索性就讓他攀了高枝。誰知道表弟卻和侍女私通,得罪嶽家,故而舅父才勃然大怒。

  我既是同情表弟,也是對舅父仍有懷恨,所以安排表弟去求見天機閣主,當然‘天機閣主‘寒無計對表弟十分賞識,資助他行商,為了避免嶽家的打壓,表弟渡江到了大雍,當時南楚和大雍還維持著表面的和睦,所以表弟沒遇到什麼阻礙,就在大雍站住了腳跟,表弟的確是商業奇才,不過兩年,當初我投入的十萬兩銀子就增長了無數倍,表弟通過在大雍和南楚之間交易貨物成了巨富,而他又及時將資金投入到其他行業,成了絲綢業巨子之一,這是因為我替他改進了織機和他聰明能幹的緣故,而且一年前,他的嶽父找上門來,不僅和他和好,還把他的未婚妻送了過來,其實表弟的未婚妻雖然性子倔強,倒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表弟和嶽父的合作,也讓他的生意飛速發展,商人都是重視利益的,他們看出了南楚的危機,所以兩人准備將部分生意和資金轉移到大雍,而表弟就是開路的先鋒。

  我當初沒有想到我這個表弟會如此出色,當初投資的時候說好了天機閣占五成股份,後來表弟宏圖大展,提出以五十萬兩的代價購回股份,當然表弟是做好了我們漫天要價的准備的,可是我當然不會太過分,而且天機閣從來不做讓合作者太心痛的事情,所以以一個合理的價格出售了股份,但是按照慣例,保留一成的股份,而表弟也知道天機行會的勢力,所以雙方欣然達成協議。表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不知道我和天機閣的關系,仍然幾次送來重禮,感謝我當初的指引。

  這次我被雍王俘虜,來到大雍,事先就派陳稹他們到大雍等我,表弟的產業當中有很多我安置的人,他們雖然對秘營的事情沒有什麼記憶,但是還是記得秘營安置他們的恩德,而且他們的資質畢竟都是比較出色的,所以很多都成了重要的管事人員,再加上天機閣的身份,所以秘營在表弟的產業中可以來去自如。而這個酒樓就是表弟在大雍的產業之一,名叫江南春,賣的都是南楚風味的酒菜,很受大雍權貴的歡迎。我這個表弟還是很不錯的,知道我被俘之後,親自來到長安,希望為我盡力,幾次通過關系想求雍王‘高抬貴手‘,只是門路不通,直到我成了雍王府的司馬之後,雍王才知道表弟走門路想救我的事情,倒是對表弟十分賞識,所以我這次才能輕而易舉的出府到江南春喝酒,畢竟這裏不會有人能夠聯合老板暗算我,雍王又派了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保護我,要不然雍王才不放心我的安危呢。

  看看陳稹和寒無計,我微笑道:‘兩位近來好麼,江某任性,倒讓兩位擔心了。‘

  兩人見禮之後,寒無計笑道:‘屬下費盡心思,安排了公子交代的詐死計劃,可惜功虧一簣,公子還是被雍王感動了,公子可得補償一下我們的心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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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4:56 | 只看該作者
  陳稹白了他一眼道:‘少胡說八道了,是誰一直說其實公子不用那麼危險詐死的,聽說公子改了主意又在那裏欣喜若狂的。‘

  陳稹雖然是玩笑話,我的心裏卻是一動,看看寒無計,心裏暗暗盤算,他也是蜀人,怎麼會這麼贊同我投靠雍王。我懷疑的目光釘在了寒無計身上,如果此人有問題,那麼我的秘營豈不是已經泄漏了出去,但是沒有這方面的跡象啊。

  寒無計從前畢竟日日鉤心鬥角,看到我的目光,心裏一寒,連忙跪在地上道:‘公子,屬下確實傾向大雍,前些日子我們在長安等待公子,屬下遇到了一個過去的同僚,他見我處境還不錯,就對我說,要我和他們一起支持蜀國太子,重立蜀國。我當時婉言拒絕,可是那人說現在有人組織反抗勢力,如果我不答應,那些人找到我頭上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我這種數典忘祖的叛逆,屬下知道這些人欺軟怕硬,如果公子歸順了雍王,借助雍王的勢力,那麼這些人反而不敢明目張膽的來找屬下了。‘

  我微微一歎,蜀國的反抗勢力的存在我並不奇怪,可是用這種方式真是太愚蠢了,寒無計從前也算是比較反對大雍的,當初我要詐死,他雖然不說,但是十分積極,現在卻為我歸順雍王而大喜過望,這樣的變化就是那些反抗勢力造成的,一個已經放棄過去,有了自己的生活的人,誰願意再投入到沒有前途的反抗勢力中去呢?確定了那些勢力興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我仍然交代寒無計等人留心自己的安危,雖然暗殺不能改變國家大勢,但是個人的命運卻是可以改變的,想了一想,我對寒無計說道:‘下次他們再來逼你,你就說自己正在做生意,願意給他們資助,但是你自己不想參加。‘

  寒無計驚訝地道:‘公子為什麼這麼做?‘

  我淡淡一笑道:‘我要你掌控他們的行動,這樣一來對我會有些幫助,將來要鏟除他們也容易一些。‘

  寒無計默然不語,我有些疑惑,正要問他怎麼了,小順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公子,他是蜀人。‘

  我這才想起,他剛才雖然表示對我投靠大雍感到安心,但是並不意味著他願意看到蜀國的反抗勢力失敗。

  輕輕搖頭,我道:‘無計,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你要清楚,這些人大多並非是對蜀國忠心耿耿,而是為了奪回失去的權力罷了,他們用這種方式謀叛,不僅沒有成功的可能,還會連累更多的人,甚至他們會傷害更多的人,例如,你若沒有自保的能力,他們會怎麼對付你,你好好想一想,我不勉強你,這些事情我會交代給別人去做。‘

  寒無計跪在地上,叩首道:‘屬下謝公子寬宏大量。‘

  我看看陳稹,他輕輕點頭,我知道他會接手這件事情,而且他會監視寒無計,不讓他危及我的大業。

  陳稹看寒無計已經平靜下來,道:‘不知道公子是否准備告訴雍王殿下秘營的存在。‘

  我淡淡一笑,問道:‘你的看法呢?‘

  陳稹道:‘屬下認為,若是告訴雍王,那麼公子將來就少了自保的力量,但若是不告訴雍王,只怕將來雍王會懷疑公子的忠心。‘

  我看看小順子,小順子冷冷道:‘你說得不錯,但是絕對不能將秘營顯露在陽光之下,公子之所以能夠進退自如,全是因為秘營的存在,而且雍王就是懷疑公子的忠心,我們大不了離開大雍。‘

  我想了一想道:‘小順子太偏激了,這樣一來,我們就等于和雍王敵對,這樣不好,秘營不可以露面,這樣吧,以後我盡量不和陳稹見面,陳稹負責秘營的主持,小順子負責轉達我的指示,以後秘營的任務就是將自己融入到長安下層當中,記住我的話,不能涉入到上層權貴的勢力當中,這樣一來,就算雍王殿下發覺了秘營的存在,也不會對我有太大的忌憚,畢竟雍王殿下也不會相信我完全沒有一點可以依靠的勢力,大不了我說秘營是小順子的手下,我想說得過去的,這麼長時間,他們至少也能看去一些小順子的深淺。‘

  小順子點點頭道:‘雍王軟禁公子的時候,一直派了一些高手監視我們的,我雖然可以出入,但是若是帶了公子,恐怕是不能輕而易舉的逃走的。現在雍王派在我們身邊的侍衛武功也不錯,不過只是保護的意味,因為其中沒有可以纏住我的高手,武力弱了不少,只是准備協助我保護公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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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5:07 | 只看該作者
  我正要吩咐他們一些事情,突然外面傳來吵鬧聲和兵器相交的聲音,我眉頭微皺,這間江南春酒樓是高級的所在,怎會有人會在這裏動手,看了小順子一眼,他會意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回來告訴我說,原來是外面有人爭鬥,小順子說看來好像是江湖仇殺。我從前也曾見過沙場血戰,也曾見過文人舌戰,還沒見過江湖仇殺呢,不由來了興趣,招呼小順子一聲,我走出了房門。

  江南春雖然名義上是酒樓,實際上卻是一個小小的園林,園中到處都是江南山水,花卉、竹林、小橋、流水、假山將園中的空間巧妙的分割成上百個小空間,每個小空間都有樣式各異的樓台軒閣,最是鬧中取敬,處處樓閣之間都有回廊連接,回廊之外便是繁茂的花木,所以格局十分優雅隱秘,最適合密談相會。

  我所在的這座小樓十分清雅,推開二樓的房門,外面是朱紅欄杆圍繞的樓台,旁邊有通往下層的樓梯,雍王的侍衛都在下層伺候,我站在欄杆前面,向下看去,樓下和另外一處樓閣連接的回廊上站著一個負手而立的老者,他身後站著兩個相貌威武的中年人和一個相貌秀美嬌豔的少女,而在回廊之外的一處假山之上,站著一個黃衣書生,相貌俊秀,只是帶著幾分輕浮,手裏拿著一支玉簫,而在他對面,站著一個英俊的青年,手中一柄寶劍,兩人正在交手,那青年劍法似乎不錯,劍光閃動中將那個書生逼得十分狼狽,可是那個書生不時笑罵嘲諷,我看那個青年面紅耳赤,簡直都要瘋了。

  我往下看的時候,那個書生正在一邊還手一邊喊道:‘哎呀,真是要命啊,小生不過是說笑了幾句,又不是跟你搶美人,你放心,你的師妹雖然漂亮,小生看慣了天下美女,比她漂亮的可不少呢,不過是調笑幾句,又沒碰到她一絲頭發,幹嗎這麼拼命。‘

  那個青年大叫道:‘胡說,胡說,你來投靠,我們好意接納,你卻,你卻作出那種無禮的事情,冒犯我師妹。‘說著,劍法更加迅疾。

  那個黃衣書生一邊抵擋一邊信誓旦旦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生不過是思慕佳人,追求了沙小姐幾日,可絕對沒有非禮行為,再說了,沙小姐是鳳儀門弟子,小生就是膽大包天,也不敢得罪她啊,晶晶,晶晶,你替我求求情,我可沒有冒犯你。‘

  那個相貌秀美的少女玉面微紅,狠狠道:‘什麼追求,天天纏在我身邊,沒事就在外面吹簫,還,還偷了我的東西,你乖乖的讓我師兄打一頓,然後把東西還來,不然我絕不放過你。‘

  那個黃衣書生長歎一聲道:‘唉,看來你們是不放過我了,喂,看戲也看夠了吧,老弟,你要再不救我,我可就沒命了。‘說著這個書生手中的玉簫突然化成千百幻影,那個青年似乎分辨不清,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誰知他忘記了自己身在假山之上,一個踉蹌,他連忙穩住下盤,就在這一瞬間,這個書生突然淩空飛起,向我所在的方向沖來,口中還喊道:‘老弟,救命。‘

  就在他身形閃動的時候,那個老者後面的一個中年人如同蒼鷹一般從他後來撲來,這個書生手一抖,只聽見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數丈方圓之內立刻青煙滾滾,其中還摻雜著紅色的輕煙,那個書生大喊道:‘老弟,別使毒啊,我和他們沒有什麼大仇。‘所有的人立刻都屏息凝立,等到青煙散去,幾個人定睛看去,只見那個書生已經沒了影蹤,他逃跑的方向的樓台上,一個青衣書生正在那裏苦笑,他身後站著的一個清秀仆人則側過臉去,似乎在偷笑。

  那個青年怒沖沖的劍指樓台道:‘那個混蛋呢,快把他交出來,你竟然光天化日下用毒,也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被指著的我不由更是苦笑連連,我居然被陷害了,剛才小順子暗中對我說,這個書生似乎要突圍,我還只是抱著好奇的心情想看他如何突圍,青煙乍現的時候,小順子立刻擋在我面前,然後我們就聽到他的栽贓嫁禍,那紅煙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絕對不是毒藥,可是對著那些怒目而視的人來說,我可怎麼解釋呢?

  這時,雍王府的幾個護衛已經沖上樓來,看我安全無恙,一個護衛走到我身邊,低聲道:‘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輕輕搖頭,揚聲道:‘幾位,剛才那人與在下並無關聯,還請幾位明察。‘

  那個青年高聲道:‘狡辯,我們遇見那人的時候,他正向你那裏走去,剛才又從你那個方向突圍,你們不是同黨才怪,快說,風流浪子夏金逸和你什麼關系?‘

  我微微一笑道:‘在下與那人實在並不相幹,還請明鑒。‘

  那個老者突然道:‘閣下如此輕視我們的才智麼,姓夏的原本是向你那裏走去,剛才看到你們之後有幾次三番想向你們那個方向突圍,若是和你們沒有關系,你們為何始終不曾反駁。‘

  這時那個護衛在我耳邊低語道:‘這幾個人是長安關中聯的人,那個老者是聯主沙青元,關中聯彙集長安武士,實際上是朝廷控制江湖人士的所在,沙青元現在是中立身份,但比較偏向齊王,因為他的很多弟子都在齊王軍中效力。‘

  我的腦海裏面突然有了一個模糊的計劃,便開口道:‘江聯主此言差矣,我等聽到外面吵鬧,故而出來看看熱鬧,那人突然攀扯,附近還有數處樓台,在下怎知此人攀折的是我們,聯主聽信一面之詞,未免有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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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樓主| 發表於 19-1-2009 16:25:32 |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故人重逢
  那老者眉頭緊鎖,眼前這個青年雖然文弱,但是言辭溫和,但是卻帶著一種隱隱的威懾力量,似乎並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他也是精明人,知道能夠到江南春的都不是什麼尋常人,再看我身後幾個護衛,都是氣度沉凝,目光森冷的高手,不由道:‘閣下說的也有道理,不知閣下怎麼稱呼。‘

  我微微一笑,示意身邊的護衛,那個護衛高聲道:‘這位是雍王麾下,天策帥府新任司馬江哲江大人。‘

  那個老者身子一震,天策帥府的司馬,那是雍王麾下數一數二的文官職務,他躬身行禮道:‘草民江青元,冒犯司馬大人,請大人恕罪。‘

  我淡淡道:‘不知者不罪,那個黃衣書生是什麼人,竟然陷害本官。‘

  老者赧然道:‘此人姓夏,叫夏金逸,江湖匪號風流浪子,曾是崆峒弟子,因為行為放蕩被逐出師門,但是因為沒有犯過什麼大錯,所以沒有被廢除武功,此人日前到在下府上,希望加入關中聯,草民見此人雖然有些輕浮,但是也還有心報效大雍,所以將其收下,不料此人色膽包天,不僅調戲小女,還偷了小女的物品,原本也只是派人捉拿罷了,不料今日在此地相遇,又被他用詭計騙了,以至冒犯大人。‘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聯主請自便吧,此人如此放肆,若是被我捉到,定會送到聯主手上,任由聯主處置。‘

  江青元喜道:‘如此多謝大人了。‘

  回到房中,看看陳稹和寒無計,我突然輕笑道:‘想不到有人連我也騙了。‘

  小順子問道:‘公子真的要捉他麼?‘

  我笑道:‘不錯,一定要捉住他,不過不要傷害他,我想用這個人,小順子,你有沒有法子捉住他,不讓別人知道,這有點難度,不成功也沒關系,我會有別的法子的。‘

  小順子笑道:‘公子放心,剛才我為了保護公子,沒有動他,不過我在他身上用了追魂香。‘

  我看看陳稹,陳稹道:‘公子放心,追蹤使用的齧香鼠我們都帶了過來,不知道公子准備在哪裏見他。‘

  我想一想道:‘想法子把他暗中送到這裏來,記得不能露了痕跡,我明天過來見他,記得,什麼人都不能知道,你們把他點了穴道,裝在箱子裏帶來。‘

  陳稹道:‘公子放心,這裏我們可以做一半主,絕對不會露了痕跡。‘

  在回府的路上,我在心裏盤算著計劃實施的可能性,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坐在馬車裏,我正在反複盤算,突然,馬車突然停下,我的身軀向前撞去,幸好小順子一把扶住了我,我才沒有撞到。這時,車外傳來稟報的聲音道:‘大人,是一個男子沖撞了車駕,此人從巷子裏面突然沖出,驚了馬,不過這人已經暈了過去。咦,大人,這人背上有個小孩,胸前還有刀傷。‘

  這時遠處傳來刀劍撞擊的聲音,不一會兒,有人回稟道:‘大人,有幾個人追殺出來,我們抓住了兩個,但是逃了一個。‘我沉聲道:‘把人帶回去,詳細查問,結果告訴我知道。‘

  ‘是。‘車外傳來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輕輕一笑道:‘怪不得世人喜歡榮華富貴,令下禁止,誰不喜歡。‘

  小順子低聲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我搖頭道:‘不必了,應該和我們沒有什麼關系,讓雍王府的人去查吧。‘

  第二天早上,昨天保護我的侍衛進來稟報,我們救下的人已經醒了,只是傷得很重,只怕性命不久了,此人自稱韓章,除此之外,什麼也不肯說。我狐疑的看了小順子一眼,是那個我認識的韓章麼?小順子出去了,片刻之後返回,淡淡的告訴我,正是我在蜀國的護衛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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