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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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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想-[卡徒](連載中)(更至:第六百一一節 大結局(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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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18:21 |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節 陳暮的提議

  陳暮突然一把把雷子從座位上拉起來,道:“我要求他來做這次項目的總策劃!”

  會場頓時響起一片嗡嗡嗡的議論聲,事情峰回路轉,一波接一波,讓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沒想到陳暮居然把雷子也扯了進來。

  雷子睜大眼睛,有些發蒙地看著一臉平靜的陳暮,等他反應過來,陡然間,鼻子有些發酸。他低下頭,人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裴行有些意外:“這位先生是……”

  他的目光卻不由飄向了低級幻卡俱樂部的主管王浩的注意。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王浩卻拼命朝他點頭。

  難道,這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現在這下輪到吳摶冷笑了,他雖然接手這方面的活不久,但是也知道總策劃在整個活動的重要性。這也是為什麼他專門跑到威爾卡影公司,把他們的創意總監華偉花高價挖來。他臉上的神情立即舒緩了許多,他冷眼旁觀,看裴行怎麼下臺!

  裴行臉上不由露出猶豫之色,他做這一行已經有許多年,經驗可謂豐富,深知總策劃的重要性。盡管看到王浩在朝他點頭,卻也不敢在如此重要的問題上兒戲。

  不過裴行到底老辣,片刻之後便有了計較:“既然您推薦了這位先生,那想必這位先生有過人之處。這樣吧,如果這位先生三天之內,能提出一份出色的策劃書,那麼這沒有任何問題。”

  裴行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假如木頭提供的策劃書不夠出色,那他寧願不要陳暮加盟。

  三天之內,陳暮正準備征詢雷子的意見,雷子猛地抬起頭,毅然道:“好!三天之內,我會提供一份策劃書。”

  華偉坐在吳摶身後,今天這系列變故可讓他大開眼界,反正和自己無關,他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等雷子抬起頭,他忽然覺得這人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雷子如今的形象和已經就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那兩個碩大的耳環早就被他丟了,身上的衣服再也不是誇張的風格,受到陳暮的影響,他的著裝也變得簡單利索,看上去比較順眼。而且他現在看上去更為自信,哪了還有半點以前的潦倒模樣。

  這也難怪華偉沒有一眼認出雷子。

  雷子的回答也令裴行松了一口氣,如果對方不能拿出一個出色的策劃,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為一位制卡師而打亂自己的所有步驟。

  這次的雙向會,只怕是歷次雙向會之中變故最多的一次雙向會。

  最氣悶的莫過于阿米尼亞集團,由於他們一開始把話得太滿,居然沒有幾個人去應聘。陳暮是整個低級幻卡俱樂部最出色的制卡師,這一點幾乎得到所有會員的承認。如今陳暮拒絕了,阿米尼亞可沒有說,他們需要第二厲害、第三厲害的制卡師……

  在他們的心目中,這裏最厲害的制卡師,永遠只有一位,那就是陳暮!

  吳摶的臉色奇差無比,卻又無處可發泄。

  還沒有等會場結束,裴行便迫不及待地找到王浩,劈頭便問:“你剛才點頭是什麼意思?”

  王浩笑著遞給裴行一杯水,說:“還能怎麼樣?答應唄!我說,你今天可出盡了風頭,吳摶的面子都給你搶了,我都搞不明白,陳暮怎麼會突然對你們感興趣。”

  “陳暮,就是那個先站起來的傢伙?他很厲害麼?”裴行好奇地問。

  “呵,一天能掃將近八百分的變態,不厲害?”王浩斜著眼睛瞄向裴行。

  “八百分?”裴行聳然動容:“這傢伙這麼強悍?還真看不出來啊。”他立即來了興趣,連忙湊了上來:“來,說說。”

  於是不少人隔著落地玻璃看到兩個猥瑣大叔湊在一起,神色曖昧,令人想入非非。

  聽王浩講完陳暮的事跡之後,裴行嘖嘖嘴巴,一臉贊嘆:“果然是非人類的變態啊,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猛!哎,對了,後來陳暮推薦的那個年輕人呢?你朝我點頭,他也很厲害?”

  “告訴你,這兩個人都是會長看上了的,陳暮到時會到部裏擔任技術總監,那雷子呢,也會被調到商業部去,那傢伙的頭腦,實在沒得說!”王浩一想到這倆個人,都免不了幾分感慨。

  裴行更加吃驚了:“你們白會長對這兩個毛頭小子感興趣?”

  “是啊!他老人家可很久沒有親自提拔人了。”王浩悠哉悠哉道。

  “哎,你不早說,要早一點知道我就馬上答應了!”裴行一臉後悔不迭的表情,他曾和白折淵打過交道,深知白折淵的眼光,能贏得他的贊譽和欣賞,那這兩人一定是有真本事。

  王浩看到裴行的表情,嘿嘿一笑,他忽然正色起來:“老裴,我得提醒你一句,這兩人你可得照顧好。左家的人跋扈慣了,可別惹出什麼事了,我就沒辦法向會長交待了。你要是人手不夠,那就我來。”

  裴行神色一正:“放心吧,左家的確是強,不過我們裴家,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那就好。”王浩的神色這才放鬆了一些。

  陳暮和雷子走出俱樂部,看著始終不說話的雷子,陳暮忍不住問:“雷子,三天的時間夠不夠?”

  “夠了!木頭,放心好了!”雷子抬頭一笑,神色誇張:“你這傢伙,今天可嚇我一跳。你這傢伙,居然連招呼都不打,就來這麼一下。我的小心肝都差點被你嚇破了!”

  陳暮神色平靜回擊:“假!”

  “哈哈,也是!我們是誰,咱們可是木雷雙雄!”雷子雙手叉向天空,做豪情狀。

  陳暮看也沒看他一眼,而是一臉老實說:“說真的,有點難聽!”

  ……

  兩人玩笑了一陣,雷子有些擔憂道:“這次我們可把左家得罪慘了,以後可得小心了!”

  “嗯!”陳暮重重地應了一聲,在他拒絕吳摶的時候便有了這個思想準備,他可沒有什麼天真的想法,這些大勢力暗中齷齪的事從來沒有少做過。

  看來,這段時間要少出點門,脫尾梭卡的訓練只有先放一段時間了,陳暮心下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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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18:41 |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八節 變故

  只用了一晚上,雷子便把策劃書做出來了。一大早和陳暮打了個招呼,他便出門往低級幻卡俱樂部方向去了。陳暮還問了句要不要他陪同一起,雷子直接給他一個白眼。

  一個人在家的陳暮開始了他每天的訓練,從健體操到感知鍛煉,他一絲不苟地完成。

  相比感知沒有丁點增漲的跡象,健體操卻讓陳暮的身體越來越棒。沒有肌肉的賁起,但是強韌的肌腱裏卻蘊含著強大的力量,而出色的柔韌性更是讓他的動作敏捷。

  感知令他的六識更加敏銳,空氣的流動,再細微的動靜都無法逃脫他的感知。但是陳暮覺得提升最多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忍痛能力,鍛煉感知時的痛苦沒有絲毫減輕。可以說,每天他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中。

  能看到自己在一點點變強,就算這個過程充滿痛苦,也要咬牙堅持住!

  幼時的經歷讓他明白生存的不易,讓他明白了力量的重要。和這些相比,這點痛苦算得了什麼呢?

  “少爺!”管家一臉恭敬地立在左亭衣面前。他在左家服務已經整整有三十年,即使左亭衣對他也是非常客氣,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牢記自己管家的本份,從不逾越。

  左亭衣的目光從書本上移了開來,見是管家,不由露出詢問的表情。

  “您上次要求徹查的那件事已經有了一些結果。”管家斟酌地用詞。

  “哦。”左亭衣放下手上的書本,臉上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說說。”

  看了左亭衣一眼,管家小心道:“我們沒有查到他們的身份,他因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去那些店面了。根據那些店主所言,可以看出來,這位出售卡影的人非常小心,每次形象都不一樣,他們已經不大記得那人的模樣了。”

  “怎麼會?”左亭衣皺起眉頭:“他們的卡影應該還在賣啊。”

  “這一點我們已經確認,他們的卡影還在賣,不過他們很早之前便已經改成了通過寄賣來出售卡影。”管家解釋道。

  “寄賣?”左亭衣喃喃:“這傢伙幹什麼要這麼小心?”

  這樣一個高手,來製作卡影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缺錢嗎?有這技術又怎麼會缺錢?而賣卡影又能賺多少錢?

  “我是我們收集到他出售的所有卡影,我們發現,從《師士傳說》第三集開始,便和之前有了截然的區別,《師士傳說》的確解版卡影全部都只有從第三集以後的內容。”管家有條理地報告:“我們對《師士傳說》卡影進行了商業價值評估,認為它是一個有投資價值的專案。少爺,您是想對它進行投資嗎?”

  “投資?”左亭衣搖搖頭:“不是。你們繼續查,儘量查出這套卡影的製作者是誰,他的各方面資訊,越詳細越好。

  “是。”管家雖然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忠實地貫徹左亭衣的命令。

  管家離開後,左亭衣還在沉思。

  兩名星院的學生正在野外,這裏離東商衛城已經有大約七百公里。周圍的野獸越來越厲害,他們也不得不小心。

  密不透風的叢林裏,到處橫生藤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濕氣。倆人一臉警惕,在這樣的地方,不提起精神的話,那會死的很快的。兩人的叢林潛行的課程分數都非常高,他們擁有足夠的自信。

  不過兩人都是經驗豐富的高手,彼此之間的配合掩護非常合理。

  忽然,兩人對了一個眼色,眼中的戒備之色更重了幾分。兩人腳步變得更輕,而手上的度儀一直處在啟動狀態,隨時可以發出攻擊。

  幾分鐘後,兩聲淒厲的慘叫聲驚起林鳥無數。

  陳暮伏案閱讀雷子的策劃書,他仔細花了半個小時才把整篇策劃書看完。這篇策劃書已經通過了裴行的審核,也是說,從現在開始,雷子已經是維可這次活動總策劃了。

  “有難度!”陳暮沉吟片刻,給出答案。

  “怎麼樣?有把握麼?”雷子有些緊張地看著陳暮,他的策劃中,對制卡師的要求非常高。正是出於對陳暮的信心,他才提出這樣一份策劃。如果陳暮也覺得實現不了,那這份策劃也就宣告失敗了。

  “應該沒問題!”陳暮想了想道。他知道這次機會對雷子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只要他的策劃能取得成功,那麼憑藉這份成績,對他以後的發展有很多好處。維可集團可不是普通的公司集團,裴家這個招牌,在東商衛城比起左家也相差不多。如此重要的活動,如果他能取得成功,那他將會一躍成為整個東商衛城最炙手可熱的策劃。

  陳暮一直認為雷子極具才華,只是缺少一個機會。如今機會便在面前,他又怎麼會不竭力幫忙呢?

  有了兩部卡影的合作經歷,他們在配合方面更是互相熟悉至極。倆人立即展開對細節的討論,陳暮會提出自己疑問,而雷子會給出解釋並且對方案做出修正。

  王澤臉色鐵青地看著面前的兩具屍體,這是他們在野外找到的。所有的星院學生都是一臉悲戚,前兩天還一起的同學如今卻橫死野外。兩人臉上殘留的表情帶事著驚恐,仿佛他們臨死前看到了極為可怕的事。

  整個房間裏籠罩著一股悲傷的氣氛。這兩人派出去三天還沒有回來,他們便有了不好的預感,連忙全體出動去搜索。沒想到最終還是找到這兩人的屍體。

  王澤他們檢查了一遍,除了發現幾個細小的孔洞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傷口。從這樣看來,似乎應該是中毒而亡,王澤他們還是無法做出準確的推測。

  “怎麼辦?”王澤身邊的一會學員低聲問,他們雖然個個優秀,但到底是還是學生,一遇到生死問題,難免手足無措。

  王澤咬牙道:“馬上把他們送回學校,向學校求援,對外則說他們歸校了。這件事我們一定要保密,若是洩露出去,那就麻煩了!”

  幾人面面相覷,紛紛點頭,示意明白。他們現在才真正地明白,他們正在執行的任務,並不是旅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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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18:57 |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九節 箭魚-挑戰?

  維可的發佈會在兩個月以後,陳暮和雷子有足夠的時間來進行整個方案的執行。在這件事上,不僅裴行全力支持,而低級幻卡俱樂部也給了他們相當多的幫助。

  這使得陳暮工作進度極快,他只花了兩個星期便把雷子需要的幻卡全部製作完成。雷子觀看陳暮製作的幻卡效果時,讚不絕口。

  陳暮的工作完成了,但是對雷子來說,事情遠遠沒有結束。作為一名總策劃,他還需要和活動的其他人員進行交流協調。於是整日只見他起早摸黑,忙得昏天暗地。

  本來陳暮還頗為擔心雷子的安全,但是後來發現有人在暗中保護雷子,才放下心來。

  說起來,這還是他一次無意中發現的。那名卡修雖然只是驚鴻一瞥,還是被他發現了。他如今的感知之靈敏,可是以前完全不可以想像的。

  同樣,他也發現了在暗中保護自己的人。雖然不知道那人實力如何,不過看起來似乎挺專業的。陳暮頗有些不自在,他可沒有在別人的窺視下去進行訓練的愛好,於是他整天乾脆呆在家裏。

  可是這樣一來,他便閒了下來。

  無論什麼訓練,永遠都不是越多越好。比如感知鍛煉,陳暮就發現,大約在三個小時左右效果最佳,超過了這個時間,效果便會大打折扣。而健體操也是一樣,倘若時間過長,全身的肌肉便會過度疲勞。

  再加上這段時間,他手頭也沒有其他的委託。《師士傳說》下一集的劇本雷子還沒有給他。一下子,陳暮發現自己閒了下來,剩下的時間幹什麼?

  無聊之餘,他忽然想到了簡單水世界。既然有脫纏遊戲,那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遊戲呢?這個念頭在陳暮腦海中一閃而,他突然來了興趣。

  除了每天的感知訓練需要在水世界裏進行以外,他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去探索它了。

  一進入簡單水世界,一股熟悉的水壓驟然把他包圍。他早已經習慣了,身子怪異地一扭一擺,有如遊魚一般,人便往前躥了出去。鬆軟的沙層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半遊半行,如履平地。

  這便是他從脫纏遊戲中學到的技巧,他發現這種技巧非常適合在水中行走。這也是他迄今為止他發現這種技巧的唯一用途。不過想想那張脫尾梭卡,他便覺得自己花費那麼多力氣很值得。

  做人不能太貪心,他在心中告誡自己。

  水草是脫纏遊戲,巨蚌是感知鍛煉方法,簡單水世界裏面還有什麼?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那群遊動的箭魚上。

  三角箭魚群,每次想到這個稱呼他都一陣汗顏。這些紅色三角箭魚的模樣真讓人不敢恭維,但是它們靈動的身形,還有那令人難以琢磨的遊動軌跡,卻賦予它們生命的氣息。這也令陳暮對這張卡片的製作者的崇拜再加一次加深了一些。

  這群箭魚的數量大概有幾百條,遊動起來頗為壯觀。

  這便是陳暮這次的目標,以他的理解,他相信簡單水世界裏一定不會有沒有用的東西存在。更何況,這群箭魚是何等的引人注意。

  陳暮嘗試著靠近這群箭魚,當他離這群箭魚有段距離的時候,這群箭魚便仿佛察覺到他的存在。

  數百條原本歡快遊戲的魚群突然一下靜止下來,它們齊齊定住身形。這些箭魚排成整齊的佇列,紅通通的三角形小魚頭齊齊對準陳暮。

  同時被幾百雙三角魚眼瞪著,陳暮的冷汗刷地下來了。

  驀地,一條箭魚脫離魚陣,朝陳暮沖了過來。

  陳暮登時嚇一跳,身子一扭,向旁邊一閃,登時閃過這條箭魚的攻擊。

  還沒等他來得及慶倖,又一條箭魚沖了過來。陳暮現在就後悔一件事,自己為什麼把這些箭魚的腦袋做成尖尖的三角形呢?如果是做成圓形該多好啊!圓形泡泡魚,那就算撞到身上也不痛啊!

  不過這些箭魚顯然沒有給他慢慢後悔的打算,剛剛閃過,又有一條箭魚沖了過來。

  一群箭魚虎視眈眈壓陣,沖過來的箭魚個個氣勢洶洶,陳暮縱然膽大,心裏也有些發悚。

  他一陣手忙腳亂,雖然學會了在水中的發力技巧,但是比起這些水底生物來,卻笨拙得像只不會水的鴨子。

  只扛了七八秒,他便堅持不住。

  左臂一疼,還沒等他來得及痛呼,這一會功夫,全身上下就被紮了七八下。

  連上次受傷不用麻醉都能忍住的陳暮,這次臉色卻一下子變了。

  痛!鑽入骨髓的痛!剛剛還自忖自己的忍痛能力提升最大,現在才曉得,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痛!

  就像在一刹那,有好幾根極細的遊線一下子從皮膚處鑽進骨髓裏。

  陳暮疼得臉都扭曲在一起,但是他卻知道,如果此時不做出應對,那自己說不定會被這群箭魚活活紮死,錯了,是疼死!

  他右腳重重踏進沙子裏,身子猛地向後仰,他的身體仿佛柔若無骨,連續的幾次快速扭動,這讓他的身體看上去就像一道波浪,急躥而出。

  “箭魚數七,挑戰失敗。”熟悉的蒼老聲仿佛正在給陳暮眼下的行為做注解。

  陳暮全力之下,連水草都纏不住他,更別說這些小小的箭魚,他有如一隻離弦之箭,嗖地一下從那幾中箭魚的包圍之中逃了出來。

  陳一直往後退了大約十米才停了下來。

  箭魚沒有追過來,他頓時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回頭看著那群正在遊動的箭魚群,它們重新恢復平時的自由遊動的狀態,看也沒看有如驚弓之鳥的陳暮。

  太痛了!陳暮現在身上還隱隱作痛,看著這群三角箭魚,他一臉餘悸。

  裏面果然有貓膩!他剛才聽得很清楚,那個蒼老的聲音說“挑戰失敗!”

  只是……這樣的遊戲……只怕會出人命吧!

  他都不明白,這些三角箭魚紮在身上怎麼會這麼痛。如果說,他在這張神秘卡片裏面發現什麼危險的東西,陳暮一定不會太意外。

  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這會是一張沒有任何危險的卡片。

  不過他打算把這個問題暫時丟到一邊,他現在思考的是另一個問題,這群箭魚,又是做什麼的?

  “挑戰失敗!箭魚數七。”

  這八個字裏到底蘊含著什麼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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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19:18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節 開始了麼?

  和上次遊戲不同,這次那老頭用的是挑戰這個詞。遊戲和挑戰肯定不一樣,但是兩者之間的區別又是什麼呢?值得仔細推敲。

  還有,“箭魚數七”,這應該表示的是程度,也應該是挑戰難度。

  他仔細回想剛才那段時間裏的每個細節。

  當自己靠近的時候,那群箭魚一下子停下來。也就是說,這群箭魚有一定的感知範圍,只有進入它們的感知範圍,才會激發所謂的挑戰。

  隨後,那群箭魚沒有一哄而上。一開始只有一條箭魚朝自己衝過來。而當自己閃躲過之後,第二條箭魚衝上來了,自己又躲了過去,第三條箭魚……

  一直等自己的被箭魚尖尖的腦袋刺中。

  所有的因素結合起來,陳暮的腦海中終於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這是一個挑戰,是一個閃躲類的挑戰,應該是一個閃躲箭魚攻擊的遊戲。第一次只會有一條箭魚,如果閃躲過了,第二條箭魚便會衝上來……一直等到你無法堅持下去,主動退出箭魚的感應範圍。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從理論上,完成挑戰的途徑有兩條。一個是堅持並閃躲過所有箭魚的攻擊,另一個則是咬牙硬挺,承受密集的痛疼。

  當然,第二條途徑只可能是理論上的,陳暮不認為有人真的能承受這種痛苦。他的性格堅忍,而感知鍛煉更是讓他的這一優點大大加強。可就是這樣,他也扛不住這樣的痛苦。

  最關鍵的一點是,陳暮認為,這太危險!

  關於危險的推斷並不是他憑空想像的,而是真正存在的。他從簡單水世界裏退出來後,便發現全身有七八個極細的紅點,一按下去,隱隱作疼。

  這張神秘卡片的製作者到底想做什麼?每一次想起這個問題,陳暮都是百思不得其解。隨著他一點點地發掘出這張卡片裏面的東西,這個謎團卻始終沒有一點線索。

  真是傷腦筋的東西啊!

  星院。

  一個白髮老人,一位中年男子,還有一位少女,三人並排而立。在他們面前,並排躺著兩具屍體,赫然是王澤送回來的屍體。

  “看出來他們是怎麼死的嗎?”白髮老人問。

  回答的是那位少女,她臉色凝重:“是百淵府的柔客,他們是死在起碼六階的黑莬藤的毒刺下。對方的身手很高。”她長髮如飄,一身青衣,亭然而立,遠遠望去,有如淡荷初綻。

  中年人臉色卻是大變:“百淵下面的那幫黑蟲怎麼聞到了味?難道走漏了消息?”他一張國字臉,頗有威嚴,只是此時卻是一臉震驚。

  白髮老人搖搖頭:“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他看了一眼兩具屍體,歎息道:“只怕現在有不少人已經起疑心了。形勢越來越複雜了!”

  想了想,他看向那位少女:“王澤他們在那,力量有點單薄了。這次你去吧,遇到事情,你拿主意。”隨即轉向中年人:“你挑一批人,跟著她去,現在想從暗中謀取只怕已經不大現實了,明面上的爭鬥會越來越多。”一旁的少女默然。

  中年人問:“是挑學生還是老師?”

  “學生吧,內院為主,外院也挑幾個,這幾個要膽大心細熟諳世事的。”少女突然開腔。

  “就這麼辦。”白髮老頭斷然道。

  “是,我這就去辦。”中年人連忙躬身。

  “你要小心,這次肯定會遇到其他學府的高手,呵呵,得失不要太在意,這也算是一次磨煉吧。”白髮老頭轉過臉對少女笑著說。

  “校長放心。”

  這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日子,卻是天攸聯邦暗流湧動的開始。

  左亭衣來到梅達處,他剛剛得到消息,聽說梅達老師生病了,於是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梅達老師躺在床上,看上去情況並不是很好。他眼眶深陷,面容憔悴,愈發顯得老態。左亭衣心下難受至極,梅達老師從小便開始傳授他製卡方面的知識,兩人早就超過了普通的師生關係。

  找來醫生,他低聲問:“情況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不是太好。”

  “到底是怎麼回事?”左亭衣的臉色很難看,梅達老師的身體一直保養得不錯,頗為硬朗,怎麼會突然生這麼大的一場病?

  醫生小心地回答:“梅達大師這段時間應該是思考過於頻繁了,而且似乎有什麼問題鬱結在心,心情焦慮,導致的身體失衡。梅達大師一心鑽研,沒有注意到身體的變化,才導致身體迅速惡化。您知道,他的年齡……”

  後面的話,左亭衣便沒有再聽進去,他的目光落在桌子。

  一張燒焦了只剩下一半的卡片,還有幾張《邂逅》的卡影。驀地,左亭衣胸中騰地的冒起一股邪火,轉頭走出梅達老師的房間。

  他徑直找到管家,劈頭便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找到這個該死的製卡師,明白不?”

  看到少爺臉色鐵青,管家連忙回答:“是。”

  左家的各種管道開始迅速布開,但是收到的消息卻讓管家叫苦不迭。他們還是無法查到蛛絲馬跡,對方明顯很老辣,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最後還是有人想出一個主意,乾脆去寄賣市場蹲點。

  這個方案需要大量的人力,但是對於左家來說,這都不是問題。管家可清楚得很,少爺雖然平時溫文爾雅比較好說話,可一旦動怒的話,那他們可就慘了。左亭衣在左家的地位僅次於他的父親左天霖,他也是左家唯一繼承人。在這點上,沒有人可以和他競爭。

  每天一大幫喬裝打扮的傢夥散落在寄賣市場的每個角落。按照以前的時間,最近正好是新一集《師士傳說》卡影發佈的時候。

  可是對方像是知道他們布下天羅地網在等他一般,始終不出現。這幫傢夥望穿秋水,等得頭皮都快被抓破,個個肝火上升,嘴角長燎泡。

  他們哪里知道,雷子這段時間正為維可的活動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有時間做劇本。

  而陳暮,也在琢磨著他自己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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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19:47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一節 飛天與遁地

  沒有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陳暮的精神全都集中在箭魚挑戰上面。然而箭魚挑戰和他之前遇到的狀況不同,箭魚挑戰有相當的危險性。這點從他上次的經歷便可以看得出來,從箭魚挑戰中留下的七八個紅點,到現在一個都沒消,每次按下去都隱隱作痛。

  陳暮可不敢胡亂進去嘗試。不過即使這樣,陳暮也沒有打退堂鼓的想法。不會,可以慢慢地去努力。有危險,可以選擇相對安全的辦法。什麼都不做,是最糟糕的選擇。

  這張神秘卡片真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一開始的健體操,到後來的低級幻卡製作,再到感知鍛鍊,再到脫纏遊戲,脫尾梭卡製作和使用技巧,現在是箭魚挑戰。

  健體操鍛鍊的是身體素質。低級幻卡製作方法、感知鍛鍊、脫尾梭卡的製作,這些可以歸為制卡師方面的知識。而脫尾梭卡的使用技巧,這便已經是卡修的範疇。

  脫纏遊戲,鍛鍊的應該是爆發力和水中發力技巧,這是做什麼用的?而箭魚挑戰,又屬於什麼範疇呢?

  真讓人傷透腦筋啊。

  而且陳暮推測,觸發他進入下一輪的條件應該是他的感知可擴展到五米範圍,但是他現在的最高紀錄是四點九米,還差一線。

  感知沒有動靜,陳暮也無可奈何。其實他心中還有一個猜測,這些脫纏遊戲,脫尾梭卡和箭魚挑戰,和感知鍛鍊是不是會有一些聯繫?

  他的這個想法是源自脫纏遊戲,他發現自己在脫纏遊戲中,感知得到了相當程度的鍛鍊,而且很久紋絲不動的感知也有了一定的增漲。後面的脫尾梭卡,也起到了同樣的效果。這才讓陳暮有了這個想法。

  當然,這僅僅是他的一個猜測,現在還無法證實。

  可是,怎麼才能提高自己的閃躲能力呢?這讓陳暮有些無從下手。

  忽然,窗外似乎有些動靜,把正在皺眉苦思的陳暮驚醒了。六識靈敏就這點不好,稍稍一有動靜,便容易受到驚動。

  陳暮正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一條細縫,向外望去。

  就在他家不遠處傳來一聲悶哼,一位男子彷彿猛然間受到什麼攔撞擊,背部砰地撞到到牆上。他的嘴角溢出鮮血,表情痛苦。他在地上掙紮著,突然,他面前彈起一面光幕,上面有著許多數字,這是通訊卡被啟動!他一定是想呼救!

  啪,一聲脆響,一道藍光準確地擊中這名男子手腕上的度儀,度儀頓時粉碎。兩名戴著面罩的男子從拐角處走了出來,而其中一人身體周圍被數道藍光環繞。這些藍光就像蛇一般,在他身體周圍不斷地繞來繞去。

  陳暮的心立即往下沉,臉色發白。那名被擊倒的男子他認識,就是那位在暗中保護他的卡修!

  那這些人……

  來不及細思,陳暮當機立斷,以最快的速度向屋後沖,房間裡什麼東西都來不及帶。

  他感覺心跳在加快,砰砰砰,就像那兩人的腳步聲一般,在拚命地追趕自己。嗓子有些發乾,但他此時卻是出奇的冷靜,知道自己的任何一點疏忽都會讓自己喪命。

  屋後有一個窗子,自己需要從那裡逃出來。此時的陳暮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在短程衝刺的速度是何等的驚人!

  來到窗前,迅速探頭看了一眼,沒有人!顧不得是二樓,陳暮縱身向下跳。在落地的一瞬間,他順勢一滾,消去這股強大的衝擊力。

  這一帶附近都是民宅,他對這一塊非常熟悉。剛一爬起來,他便沿著牆根發力狂奔。

  卡修!暗中保護自己的人可是一名卡修。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名暗中保護自己的卡修是什麼等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一定比自己厲害。就連那名卡修都死在兩人手上,那自己的還會有活路嗎?

  不知是不是生命受到了威脅,他今天奔跑的速度出奇的快。眨眼間,他已經折轉過了好幾個巷口,這讓他心下微鬆。想要在密集的民居區跟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當他回頭一看,卻是魂飛魄散!

  兩名卡修飛在半空中,四下尋找陳暮的身影。

  該死!卡修會飛,自己怎麼把這茬給忘了?陳暮連忙緊貼牆根,縮著身子。這個位置剛好能遮住他的身形。

  突然一個想法從他的腦海中冒了出來,假如自己用脫尾梭卡,能不能把那兩個傢夥射下來?不過這個想法立即被他拋之腦後,對方有兩人,就算自己能射下來一人,也勢必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一旦暴露了自己的身形,那結果就可想而知。對方專業卡修,不是自己半吊子貨所能比擬的。對方想殺死自己,有一百種方法。

  天空中,這兩名卡修步步為營,一點點地搜索,不急不燥,一看就是老手!

  陳暮的心跳依然在劇烈地跳動,從小到大,他沒有遇到過如此危險的時候。小的時候和那些流氓打架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小孩過家家。

  這兩人一定是左家的!左家,果然不是什麼善類。

  陳暮緊張地看著這兩人不斷地逼近,他儘量把身體縮成一團,減少被發現的可能。可是,呆在原地也不是辦法啊,一旦他們飛臨現在所處位置的上空,那自己可就無所遁形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陳暮的目光飛快地掃視周圍,大腦在極速運轉,劇烈的心跳並沒有讓他產生慌亂,他的頭腦依然冷靜。

  忽然,他的目光落不遠處,一股狂喜升上心頭。

  在前方距他大約十米處,有一個下水道的通道口!陳暮恨不得拍自己的腦袋,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他們飛天,那咱就遁地。

  他相信,只要自己進入下水道,那對方肯定抓不住自己。

  貓著腰,陳暮沿著牆根,像一隻狸貓一樣,飛快地來到下水道通道口。

  笨重的封蓋被陳暮輕易地掀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一股難聞的氣味衝了上來。

  陳暮卻沒有皺眉,神色自若地輕輕跳了下去,緊接著把下水道的封蓋托放到原來位置。隔著封蓋的網格,他看向天空。

  十幾秒後,兩名卡修便已經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他們離地面大概五十米左右,陳暮能清晰地看到他們身形。

  黑暗中,陳暮的神情急劇變幻,可以想像他此時的心理鬥爭是何等劇烈。但很快,他的目光變得堅定起來。他迅速啟動自己手上的度儀,他已經決定,給出自己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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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20:05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節 那一梭的風情

  黑暗的下水道,淡淡的光華從度儀中迅速地蔓延到陳暮的整個右手,光華流轉,它們開始向陳暮右手食指彙集,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一根晶剔透的中空圓形長梭出現在陳暮的右手食指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在黑暗中,它是如耀眼和美麗。它飛速地旋轉,越轉越快,發出輕微的嗡嗡顫音。

  這是陳暮第一次使用它來戰鬥。出奇地,他竟然沒有絲毫緊張,目光牢牢鎖定對方,右手放到封蓋網格的空隙處。

  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他甚至沒有時間地看到自己的戰果。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他這次的狀態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出色的一次。手指上的長梭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控制由心,片刻間,他急促的呼吸一下子平緩下來。神秘卡片裡面關於脫尾梭卡控制的每個細節,在他腦海中無比清晰。

  他不斷地用自己的感知做出一些細微的調整,脫尾梭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

  天空上的兩名卡修完全沒有想到,他們已經由獵人變成了獵物。

  就是現在!陳暮的瞳孔微微一縮,食指朝天空虛點。

  咻!脫尾梭從下水道封蓋的網格中電射而出,來不及看結果,陳暮立即掉頭拔腿全力狂奔。

  五十米的距離,對於脫尾梭來說,實在是太短了!幾乎在陳暮剛發出脫尾梭的時候,兩名卡修便發現了。

  兩名卡修臉色一變,他們的反應速度比起陳暮不知要快上多少倍。最先做出反應的是目標之外的那位卡修。

  三道藍光登時迎了上去,那名卡修有足夠的自信,‘藍極蛇線’這種戰鬥卡威力驚人,它釋放出來的蛇線能夠洞穿五十釐米的鋼板。而且重要的一點是,他的這張卡上浸淫了八年的功夫!

  中空的脫尾梭在空氣發出攝人心魄的嘯聲,高速旋轉的梭身有微不可察的顫動。最令人驚異的卻並不是它飛行時發出的尖嘯。

  而是梭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短,隨之而來的卻是它的速度在猛地激增,飛行速度越來越快!

  三道蛇線頓時撲了一個空,啪,在天空撞成一團耀眼的藍色煙花。

  那名卡修低頭看著胸前一個拇指粗的血洞,雖然戴著面罩,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是那露在外的雙眼流露出的神色很奇怪,彷彿怔然,彷彿是不信。

  砰,他從天空一頭栽了下了。直到他快砸到地面,另一位卡修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身形一動,一個急速俯衝,一把接住同伴。當他把同伴接到手,手上的人已經沒有了氣息。他的心臟處,有一個指頭粗細的傷口,大股的血液不斷地向外噴湧。

  “余哥!余哥!你睜開眼啊,我求你了!余哥……你說過,我的藍極蛇線還不夠熟練,你還要帶我一陣子的……”這位大漢聲音中帶著驚惶和恐懼,他瘋了一般不停地喊著余哥,余哥卻沒有一點回應。直到他的嗓子沙啞,這位大漢終於忍不住,抱著余哥的屍體失聲痛苦,淚如泉湧。

  陳暮一腳深一腳淺地發力狂奔,這裡到處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隨處可見受驚的老鼠,偶爾還能見到一兩條蛇。他童年時,便曾經常躲在下水道,這段已經頗為遙遠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一下子鮮活起來。

  下水道裡很難辨別方向,岔道橫生,稍有不慎便會迷失方向。好在陳暮已經頗有經驗,他始終朝著一個方向跑。

  坡林頓小鎮的規模比起東商衛城主城要差得多,排水系統自然也相差甚遠。有些地方陳暮甚至需要爬行,每當這個時候,他便會渾然不顧地在污水中向前爬行。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一梭到底有沒有射中,這個問題已經被他拋之腦後,他現在需要儘量跑遠一些,然後從下水道裡出來。不過他已經確定,在短時間內,他是安全的。

  稍稍安全下來,他便不由擔心起雷子。

  他現在只有希望裴家的人能立即發現他們人已經死了。這樣一來,他們會更加戒備,雷子也會相應的安全一些。

  現在他也沒有能力為雷子操心,眼前還有許多難題需要解決,比如該在哪裡從下水道出來?怎麼和雷子他們取得聯繫等等。

  他已經奔跑了了大約半個小時,按照他的速度,差不多足夠他橫穿了整個坡林頓小鎮還有多餘。正在這時,前面有些光芒,應該是個出口,陳暮決定過去看看。

  果然是個出口,只是,他似乎走到坡林頓排水系統的頂頭了。他現在所處的通道直接通向地表,那說明,他已經到了排泄出口了。

  從排泄出口鑽了出來,外面刺眼的陽光讓他不得不眯起雙眼。

  這裡是野外,自己居然到了野外!

  陳暮不知道該說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說幸運,是他應該已經擺脫了那兩名卡修的追殺。而說不幸,因為這裡是野外。

  野外是一個危險叢生的地方。只有那些擁有戰鬥力的卡修才敢出城,就是大商隊要走,也會僱傭大量的卡修保護。

  陳暮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而且還有一個問題是,他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和雷子取得聯繫?坡林頓不像主城,卡修本來就不多,而這裡也沒聽說有什麼出產,所以這一帶活動的卡修少得可憐。想在這裡遇到卡修,機率太小了。

  這還是陳暮第一次來到野外,環顧四周,他不由感到有些驚奇。這裡的空氣也要清新得多,特別是對於剛剛從下水道裡出來的陳暮來說。

  隨意走動一下,陽光照射下,陳暮終於感到一絲暖意。

  他現在腳下是軟軟的草地,在他前方大約三百米左右,便是茂密的叢林。到處是樹木,許多需要幾個合抱的大樹在城裏根本無法見到。

  傳言中,叢林之中總是充滿了危險,但是又蘊含了無數的寶藏。就他所知,制卡所需要的珍貴材料,絕大部分都需要從叢林中獲得。

  這讓他有些好奇,他情不自禁緩緩朝叢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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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20:23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節 魔鬼•魔鬼

  越走近叢林,越能感覺空氣潮濕起來,但是和下水道難聞的潮濕不同,這股潮濕的氣流卻是充滿了清新氣味,令人心曠神怡。陳暮的精神為之一振。

  就在陳暮陶醉在叢林給他帶的新奇感受時,突然間,叢林中躥出一條黑乎乎的東西,朝他直奔而來!

  太快了!陳暮來不及反應,這根黑乎乎的東西就捲住了他的腳踝。幾乎與此同時,一股大力從腳踝處傳來,他登時身形不穩,撲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有蛇?

  陳暮心下一緊,但是事發突然,等他想反抗,身體失去平衡。腳踝一緊,陳暮在這股力量的驅使下,整個人被拖向叢林。

  背脊在草地上磨得火辣生痛,眼看茂密的灌木叢離自己越來越近,陳暮連忙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灌木上面密佈的細刺令人心寒,但是一系列變故來得太快了,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害怕。

  下意識地做出選擇保護措施,而不是選擇使用脫尾梭卡反擊,由此也可見陳暮離一名合格的卡修還差得太遠太遠。

  灌木枝丫打在他護在身前手臂上,登時留下數十道交錯縱橫的血痕,又是一陣火辣辣的,痛得陳暮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從腳下傳來的感覺是,應該是一隻類似蛇類的生物,或者是什麼怪物的觸手。

  對於叢林的生物,陳暮少得可憐的知識中,連一丁點信息都沒有。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蛇,這是他僅有的認識。

  好大的力氣!雖然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生物,但是陳暮還是忍不住驚嘆。不過此時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很有可能被吃掉。

  他就像一沙包,被硬生生地拉進叢林。

  清新的濕氣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撲面而來的枯枝腐葉的氣味。劈頭蓋臉的枝丫讓陳暮根本無法睜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並沒有這番變故打蒙,頭腦竟然還能保持冷靜。

  放鬆身體,儘量地蜷縮成一團,這樣可以大幅度減少受傷的面積。不過即使這樣,他也吃足了苦頭,這些茂密的灌木枝丫上都佈滿細刺,刺得他遍體鱗傷。

  要是雷子的話,估計就慘了,那傢夥最怕毀容了。陳暮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個令他自己都有些想發笑的念頭。

  似乎腳踝處有些鬆勁了,陳暮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沒有遲疑,腰腹驟然發力,整個人一下子從地上彈了起來。腳踝上的那玩意似乎也意識到,又是一緊,它想收緊!

  這感覺,太熟悉了!

  陳暮在肚子裡把那神秘卡片的製作者感謝了無數遍。那個脫纏遊戲,這次可救了自己一條命!

  身形一弓一屈一彈,一股強大的爆發力驟然爆發,與此同時,他被纏住的那隻腳踝左右一晃一扭,陳暮的全身陡然爆發出的力量全部傳到這左踝上,隨著腳踝的一晃一扭,所以的力量都在他的腳踝和那纏在他腳上的東西之間爆開了!

  啪!一聲極脆的爆音,陳暮只覺腳踝一輕,心下一喜,那玩意被彈開了。眼角餘光一瞥,陳暮這才看清楚那玩意的真正模樣,居然是一根拇指粗細的黑藤。

  難道叢林裡,連藤蔓也這麼危險麼?陳暮心下狂跳,頓時覺得身邊的叢林危機四伏,恨不得馬上逃離這個危險之地。

  “咦!”叢林深處傳來一聲輕籲,似乎是個女人。

  陳暮一愣,有人?不過他的腳步卻沒有絲毫放緩,他可不管有沒有人,反正先逃出這片危險的叢林再說。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陳暮回頭一看,卻見那根黑藤像毒蛇一般從茂密的灌木中鑽了出來,目標赫然是自己!

  速度太快了!

  這根陰魂不散的黑藤!陳暮心下大駭,到底是什麼怪物啊?這年頭,連植物都這麼剽悍了麼?

  他哪裡還敢有所保留,連吃奶的力氣都拿出來,完全不顧那些長著細刺的灌木,左衝右突,希望能擺脫這根可怕的黑藤。

  哪知這根黑藤彷彿認準了陳暮,銜尾追來,靈活得不可思議,而且那速度,簡直快若閃電。

  陳暮的左腳踝又是一緊!

  該死!

  陳暮右腳一腳踩在那根黑藤上,左腳像上次那般如法炮製,啪,又是一聲脆響,緊緊纏在陳暮左腳腳踝的爆彈開來。

  可是沒有等陳暮再一次向前跑,被他踩在腳下的黑藤倏地向前一鑽,滑溜異常,緊接著黑藤的頂端像蛇頭一樣突然彈起,猛地纏住陳暮的腰。

  這次黑藤的速度更快!快得陳暮連眨眼都來不及,比起剛才要快不知道多少倍!

  陳暮大駭之下剛想有所動作,腰上傳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下子扯得他飛了起來。

  又是灌木叢,又是劈頭蓋臉,又是火辣辣,不過這次由於陳暮甚至來不及保護自己,可就比上次慘得多。連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劃得支離破碎,布條縷縷,與條條血痕交相輝映。

  騰雲駕霧的感覺實在糟糕!

  而陳暮看著離自己起碼十米,晃來晃去的地面,感覺有些暈眩。他被吊起來了,這根黑藤比簡單水世界裡面的那些水草強韌不知多少倍。他現在被這根黑藤勒得腰都快斷了。

  一個全身黑衣的人走到他下方,是個女人。一身緊身的黑衣,把她的身材全都暴露出來。即使以陳暮這樣完全對女人沒什麼概念的人,也知道這副身材有多魔鬼。聯想到剛才自己聽到的那句女聲,估計就是她發出來的。

  不過當他看到那張臉,他忍不住再一次感慨,果然是魔鬼啊!

  她臉上像長滿了一層厚厚的痂殼,坑坑窪窪,有些地方還能看到死肉,五官依稀可辨。就連她脖子上,也佈滿了這種痂殼,有些地方還長著膿泡,看上去極為可怖。

  陳暮艱難地嚥了嚥口水,卻在尋思,這女人到底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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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20:45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節 詭異

  魔鬼女仰臉看向半空中的陳暮,陳暮只覺得腰上一松,整個人便向下跌,還沒等他發出呼喊,腰上又是一緊,他停在半空,離那魔鬼女幾乎觸手可及。

  好機會!陳暮眼前一亮,只要抓住這女人,那主動權就落在自己手上!

  不過,很顯然對方的反應比起他更快,而且手段更讓人難以預料。

  陳暮雙手和雙腳驟然一緊,緊接著手腳被捆處開始向一處匯集,而他的身體迅速被彎成一個弓形,面朝下!那根詭異的黑藤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他的雙手雙腳,他居然沒有任何察覺。

  而纏在陳暮腰上的那部分黑藤卻忽然一松,緩緩滑了開來。黑藤貼著陳暮的皮膚緩緩滑行的感覺,令他身上的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最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甚至沒有看到魔鬼女有任何指揮黑藤的舉動。這種非常規現象讓他好幾次心底直冒寒氣。就算是面對一名高級卡修,他都不會如此緊張。然而這次他面對卻是自己完全不理解的東西。

  說到底,陳暮只是個普通人,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他的雙手雙腳被綁在身後,系成一團吊了起來,這讓他看上去就像正要準備被開膛的豬仔。

  可惜自己的感知不夠強大!如果感知足夠強大,他完全不需要用手來啟動度儀,而只需用感知,那還有一線生機。然而對現在的他來說,這還有點遙遠。這也就意味著,他失去了所有的反擊手段。

  今天真夠倒楣,剛剛以為逃出生天,沒想到又落虎口。

  魔鬼女離陳暮的臉非常近,不過她似乎對陳暮的臉並不感興趣,而是一把扯去他身上的“布條衫”。

  她、她想幹嘛!

  陳暮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的膽量不小,但是這件事顯然不包括在內。看著魔鬼女那張可怖的臉,他感覺自己的肚子裏有些翻騰的感覺。

  魔鬼女伸出手指,她的雙手都戴著極薄的黑色手套。黑色的手指在陳暮的胸前輕輕地按了幾下。緊接著,她又在陳暮有手臂、小腿還有腹部肌肉仔細地檢查了一番。

  “你是誰?為什麼抓我?你想幹什麼?”陳暮沉聲問。

  魔鬼女沒有理他,恍若未聞。

  忽然,魔鬼女停下手上動作,側耳傾聽。陳暮見狀,也連忙仔細傾聽,他的聽力可比以前要靈敏許多。但除了絲絲風聲,還有偶爾樹葉搖動的聲音,他沒有聽到任何其他動靜。

  故弄玄虛?陳暮疑惑地看了一眼魔鬼女,他的聽力已經到了一個相當恐怖的地步,難道眼前這個魔鬼女比自己的聽力還好?

  陳暮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在向下自由落體,他並沒有驚呼,而是一臉平靜。雖然不明白對方的目的。但是他相信,如果對方想殺自己的,早就殺了,斷然不會留在現在。

  還沒等他落地,剩下一截的黑藤忽然朝陳暮席捲而來,眨眼間便把他纏得像個棕子,就連他的嘴巴都被封住,無法發聲。

  魔鬼女輕輕一把抄起陳暮,開始朝叢林深入奔去。

  睜大眼楮,陳暮心中震驚非常。魔鬼女的前進速度極快,身形靈巧。她雙腿的爆發力極為驚人,平衡性更是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她可以在樹幹間跳躍前進。陳暮被她輕巧地提在手,恍若無物。

  反倒是陳暮,不時被迎面的樹枝抽在臉上。

  魔鬼女突然停了下來,又仔細傾聽了一會。陳暮這次能隱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人聲,可惜他嘴巴被綁得死死。

  只見魔鬼女取出一塊大約火柴盒片大小的淡綠色卡片,卡片表面圖案是一團淡綠色細線。

  陳暮不由愈發注意魔鬼女,這是什麼?卡片麼?難道她也是一名卡修?順眼瞄了一眼她的手腕,沒有度儀!

  不對!陳暮猛地一驚,他察覺到魔鬼女有感知的波動。本來以陳暮的實力,還無法做到這一步,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了!

  雖然她的感知和自己有著截然的差異,但是陳暮還是十分肯定,剛才那一絲波動肯定是感知。

  忽然間,那張表面淡綠色的卡片在她手上突然消失,活生生地消失!整個過程,陳暮眼楮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靈異事件?陳暮的心底有些發寒。

  魔鬼女把陳暮放在地上,騰出另一隻手。躺在地上的陳暮目不轉楮地看著魔鬼女的每個動作,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魔鬼女左手從右手中指上抽出一根極細的淡色絲線,這根綠線細若發絲,別說在叢林中,就是放在眼前,不注意都看不到。陳暮此時才注意到魔鬼女右手中指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厚厚一圈淡綠色細線。

  打量了周圍一眼,魔鬼女小心地把中指抽出的那一頭系在一棵樹的下部。直到系緊,她才轉身,中指猛地朝陳暮所在的方向一彈。

  咻!陳暮只覺眼前綠影一閃。等他回過神來,卻驚訝地發現,一根繃直的綠色細線就在自己的面前,離鼻尖只有五釐米的地方。細線繃得筆直,仔細看,有微不可察的光芒流動。

  在叢林中,這樣的佈置定然無法察。

  魔鬼女似乎並沒有打算如此收手,她又在其他幾個位置佈置了一番,可惜的是這些位置正好在陳暮背後。

  做完這一切,魔鬼女再一次抄起陳暮,縱身離開。

  她是朝有人聲地方去的。陳暮很快判斷出方向,那群人聲在他的耳中越來越清晰。

  她在引誘他們!陳暮頓時明白了魔鬼女的意圖。

  果然,事情的發展與陳暮的預料如出一轍。

  “誰?”“誰?”幾聲斷喝響起,緊接有人朝這邊沖來。

  咻咻咻,幾道波刃灌木後朝這邊射來,聲勢驚人。

  魔鬼女提著陳暮掉頭就跑。整個過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這給陳暮一個錯覺,同樣的事,她已經做過無數遍。

  “在那,我看到他了!”“快追!”

  那群人顯然發現了魔鬼女,頓時緊追不舍。

  魔鬼女這次的速度並不快,只不過比那群人快一絲而已。陳暮心下大為佩服的魔鬼女的心理素質,後面不時有波刃呼嘯飛來,魔鬼女依然一絲地做著引誘工作,直當這些波刃不存在。

  就是這裏!陳暮在心下暗呼,這裏便是魔鬼女剛才佈置的地方。他死死地瞪大眼楮,他想看看魔鬼女剛才佈置的到底是做什麼的。

  不過魔鬼女並沒有讓他如願,一手抄著他,迅速沒入灌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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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21:00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節 辦事?

  魔鬼女停下腳步,一手抄著陳暮,潛然伏在草叢中。她身上的那套黑衣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製作而成,灌木枝條上的細刺無法刺入。可是這就苦了陳暮,他此時身上已經是寸縷皆無,那些細刺無情而且頻繁地的蹂躪著他。

  這裏距離魔鬼女剛才佈置的區域大約有三百米左右,她潛伏在那,一動不動,就像一隻冷血野獸在等待獵物進入它的伏擊圈……

  “啊!”“該死的,這是什麼?”幾聲慘叫和驚呼此起彼伏。

  魔鬼女沒有一絲動容,依然保持著她姿勢,就像沒有生命的石刻雕像。陳暮卻無法做到這般從容,臉色有些糟糕。

  三分鐘後,所有的聲音再一次歸為平靜。

  那些人都死了!陳暮的心沉到穀底,自己也會步他們的後塵嗎?從小的生活,讓他對死亡並不是那麼恐懼。他似乎一直在同死亡作鬥爭,一直努力讓自己活下去,生存下去。

  沒想到,自己的生活剛剛有所起色,似乎便要戛然而止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夢想,即將結束。

  對於這樣的命運,陳暮並不傷心,只是覺得心裏有些悲哀和涼意,浸涼浸涼。

  魔鬼女有如獵豹,無聲而又敏捷,即使手上還提著綁成一團的陳暮。

  他們果然死了!

  但是出乎陳暮意料的是,幾人的死狀並不可怖,相反,甚至可以稱得上平靜。有幾具屍體臉上還帶著微笑,似乎他臨死,正在處在一個極為幸福的狀態。

  如果說剛才只是涼意的話,那現在便是徹骨的寒意。太詭異了,太令人毛骨悚然了。

  陳暮有些發蒙地看著魔鬼女把手放在一具屍體上,然後從屍體內抽出那根極細的淡綠色絲線。它沒有沾上一丁點血液,還是那樣不起眼。

  陳暮恐懼地看著那根淡綠色絲線,他沒有想到,這根不起眼的細線竟然是如此恐怖的殺人利器!特別是當它從屍體中一點點地被抽出來時,那場景,實在太考驗人的承受能力了。

  這根絲線很快被纏在魔鬼女的中指上。

  忽然,陳暮再一次察覺到了一絲極細微能量的波動。幾乎就在同時,纏在魔鬼女的中指上的細密的絲線沒有任何徵兆地,重新變回一張卡片,那張陳暮曾見過的表面圖案是綠色細線的卡片。

  難道是新技術嗎?

  這不可思議的變化令陳暮非常好奇,而這種好奇感也大大沖淡了他心中的恐懼。這個世上,居然有不需要度儀便能使用的卡片!

  他現在很好奇魔鬼女到底是誰?她的那張卡片又是基於什麼理論?

  魔鬼女又在剩下的幾具屍體上摸索了一陣,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陳暮甚至沒有看到他們身上有傷痕。魔鬼女也不知道在摸什麼,由於角度的問題,陳暮看不到她的動作。

  陳暮不由在腦子裏思考,如果不使用度儀,該用什麼方法。

  就在陳暮仔細琢磨這裏面的玄機的時候,魔鬼女已經起身。

  魔鬼女一把提起陳暮,便向叢林深處奔跑。

  雖然沒有立即被殺,這讓陳暮稍稍松了一口氣。但是被提著的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他幾乎被顛得連苦水都出來了。而魔鬼女似乎非常喜歡那些茂密的叢林,淨往裏面鑽。

  走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每過一段時間,她都會喂一些類似紅色海綿一樣的東西給陳暮。每次只是一小塊,味道非常淡。陳暮猜測紅色海綿應該是魔鬼女在野外用來充饑的東西。

  看來自己應該不會被殺,陳暮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一開始也認為魔鬼女並不想殺掉自己,後來卻被她冷血詭異的手段鎮住了,這個猜測有些動搖。一直到魔鬼女喂他紅色海綿,他才再次真正確定,自己應該不會死。

  陳暮已經完全不知道身處何方,一天一夜的顛簸,他的神志都有些不大清醒。

  魔鬼女終于停了下來,連續奔跑了一天一夜,手上還提著一人,她的呼吸都沒有亂。陳暮被她隨手扔在地方。他的精神非常不好,臉色蒼白。

  陳暮身上纏著的黑藤終于被魔鬼女取了下來。他身上模樣如今極為可怖,一道道鮮紅的勒痕,全身幾乎到處布滿細小的傷痕,就連臉上,也全是細小劃痕。

  休息了幾個小時,陳暮才恢復一些精神。

  “你到底想做什麼?”陳暮有氣無力地問。

  “你,是誰?”魔鬼女有些吃力生硬反問。

  這是陳暮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聽到魔鬼女的聲音,吐音非常別扭,一字一頓。這讓他有些想笑,就連兩三歲的小孩都比她說得流利。不過一觸及到對方的眸子,他便立即乖乖地把到嘴的笑聲吞進肚子裏。

  冷,徹骨的冷。魔鬼女看向陳暮的眼神極冷,他被盯得發毛,他總是有種錯覺,自己只不過是一隻獵物。

  “陳暮,制卡師。”恢復冷靜的陳暮十分配合。

  魔鬼女搖頭︰“制卡師?不像!”依然是別扭的發音,但是她的眸子像蛇一樣盯著陳暮,試圖捕捉他每個表情變化。

  “不像?為什麼?”魔鬼女的這個說法讓陳暮有些吃驚。不過好在他本身就是一位制卡師,雖然吃驚,但還是非常坦然。

  “力量、肉!”

  雖然魔鬼女的話讓人有點摸不到邊,但是陳暮卻領會到了她想表達的意思。魔鬼女想說的是,他很有力量,肌肉很強大。

  “可我的確是制卡師。”見雙方的氣氛似乎略有好轉的趨勢,陳暮忍不住試探地問︰“你抓我來幹什麼?”

  “辦事。成功,活。失敗,死。”

  魔鬼女的目光漠然,冰冷沒有一絲暖意,陳暮知道,對方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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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10-7-2009 23:21:57 |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節 調查

  左天霖啪地給了吳摶一耳光,吳摶臉上登時出現五個鮮紅的指印。

  “真沒想到,我左天霖的種,居然也這麼沒出息!”左天霖冷笑︰“我和你說過多少遍,明面上的事情就要用明面上的手段來對付。”

  吳摶雖然是俯首聆聽,神色卻並不大服氣。

  左天霖看了一眼吳摶,慢條斯理道︰“你以為我是心疼一個卡修?錯了,我是生氣你睚眥必報,心胸狹窄,難成大器。比起亭衣,你差遠了。”

  吳摶陰沉著臉,咬牙擠出一句話︰“那是自然,他可是你名義上的種!”

  左天霖眼角一跳,揚手便欲再給吳摶一巴掌。可看到吳摶梗著脖子,一臉倔強模樣,心下刺痛了一下,把手輕輕放下來。

  左天霖哼一聲︰“做上位者要擺正上位者的心態。你看看你這次做的事,哪有一點上位者的模樣?餘信死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問題,關鍵是死得不值。我們不僅沒有得到一點好處,還惹上了一個敵人。最讓我生氣的是什麼?這完全沒有必要,本來我們完全不會惹上這樣一個敵人!我們不害怕敵人,但是因為一些小事到處樹敵,那是愚蠢!”

  見吳摶依然一臉倔強,他忽然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你退下去吧。”

  等吳摶走了後,左天霖打開通訊器︰“讓明輝來一下我這裡。”

  明輝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十分斯文,有著頗濃的學術氣息。

  “查出來殺餘信的是什麼人嗎?”左天霖沉著臉問。余信的實力高超,這次竟然被人殺了,雖然是偷襲,但是對方的實力依然能夠算強勁。

  “他叫陳暮,幼時是流浪兒,在之前曾以製作能量卡為生。後因他的唯一主顧華叔去世,便停止了製作一星能量卡。從那以後,他致力於低級幻卡的製作。這是根據他所有的購買紀錄判斷的。之後他與雷蒙同住,開始製作卡影《邂逅》和《師士傳說》。前不久剛剛參加低級幻卡俱樂部,在低級幻卡方面表現出深厚造詣,受到白折淵的賞識,不久後將出任技術總監一職。”

  左天霖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是白折淵的人?”

  “目前看來,是的!”明輝苦笑回答。

  左天霖勃然大怒︰“這個廢物!淨他媽的給我惹麻煩!傳令下去,禁足吳摶三個月!不,五個月!”他胸膛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在東商衛城,能讓他顧忌的人之中,便有白折淵。而且白折淵向來護短,只怕這次難以善了了。

  “是。”明輝回應,旋即推了推金絲眼鏡,平靜的口吻道︰“事情並不止如此!陳暮製作的卡影《邂逅》,還有《師士傳說》的前幾部,使用了一種非常獨特的技術,我們到現在依然無法破解。這還是亭衣少爺首先發現的,但是我們一直沒查到製作者是誰。這次還是我們調查陳暮才發現這條線索。”

  “說明白一些。”左天霖不滿地皺起眉頭。

  明輝一臉平靜地正視左天霖的目光,提高音調說︰“也就是說,陳暮手上掌握著一種先進的到我們都無法破譯的技術。這是一位天才,不幸是,我們和一位天才結下仇,更不幸的是,他還活著!”

  “該死!”一向冷靜的左天霖忍不住破口大罵,他胸膛起伏更加劇烈。

  “壞消息不止於此。”明輝的聲音還是那般冷清︰“他殺死了餘信,雖然只是偷襲。而我們調查到的,他只在訓練場租用基礎訓練室兩個月。當然,沒有人只訓練兩個月便能技術高超到能殺掉餘信。他之所以能夠殺死餘信,最關鍵的是,他擁有一張非常厲害的戰鬥卡。根據大牛的描述,對方發射的類似細管類的攻擊能量,最特別的是,它發射後尾部不斷消融,速度隨之突然猛增。我們翻遍了所有的資料,沒有找到類似的戰鬥卡。余信的整個胸腔完全被洞穿,位置恰好是心臟部位。”

  左天霖的臉色已經恢復平靜。

  “綜上所述,我們和一位天才低級制卡師兼擁有超強戰鬥卡的新手卡修結仇了。”明輝總結道。

  “真是愚蠢啊!”左天霖像在評價一件彷彿毫不相關的事。

  “的確。”明輝贊同地揚了揚眉。

  “給吳摶十個月的禁足吧。”

  “好。”

  “哦,對了,找到那傢夥。天才還是在他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殺掉比較容易。”左天霖淡淡道。

  “那白折淵那邊?”明輝露出幾分詢問的表情。

  “那邊我去打個招呼,不過只怕這次要出點血了。”左天霖神色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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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暮皺起眉頭,有幾分不解︰“找我辦事?我有什麼能幫你的?”也不怪他想不通,在他看來,魔鬼女的實力超過自己百倍。在這個以實力為尊的時代,她完成不了的事情,自己也絕沒有能力完成。

  “進城。”魔鬼女彆扭的發音。

  “進城?”陳暮有些疑惑,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自己居然一直沒有注意到魔鬼女的發音,他不由脫口而出︰“你不是聯邦人?”除了聯邦那就還只有百淵府和摩哈迪域,想起兩個神秘地方的種種傳說,他大致猜出了魔鬼女來自什麼地方。

  百淵府,那個充滿了黑暗的地方,和魔鬼女的風格才比較統一吧。

  魔鬼女雙眼看著陳暮,寒意漸濃。

  “好!我帶你進城。”陳暮答應下來,他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不過他苦笑道︰“先說明,有人正在追殺我。”

  上下打量陳暮兩眼,魔鬼女說得很直接︰“你,太弱。”

  “的確。”陳暮點點頭,他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弱。任何一名卡修,都可以很輕鬆地殺死自己。

  “走!”魔鬼女道。

  “去哪?”陳暮問。

  回答他的是黑籐再,陳暮來不及反抗,就被綁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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