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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199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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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師女友 作者:西半球 (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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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3:08 | 只看該作者
Vol.7

  早上一聲吼,兄弟們起床啦!!!

  ———————————————————————————————————

  展位上,張大肚子和那男人互相交換了名片。

  那男人以黑色為底的名片上用金粉燙著「崎川集團劉東旭」數字,便沒有其它信息,卡片製作簡單,卻透著高雅。

  只是「崎川集團」這個名稱,看上去倒像日本的企業。

  「幸會,劉先生,你們是日本的企業?」

  張大肚子帶著疑惑問道,劉東旭微笑著點點頭。

  「是的,我們崎川集團是日本最大的零售業巨頭之一,手下有數十個大型的百貸超市和服裝商店,這次來中國主要是引進幾個有實力的服裝品牌,我看貴公司的款式和定位和我們的需求大致相同,所以想看看我們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張大肚子聽得兩眼發光,若真的如劉東旭所言,那麼將公司產品打進日本市場這個功勞可不小啊,但張大肚子還是謹慎的問道。

  「不知劉先生是否說得了事情,你知道的,畢竟這生意並不小……」

  劉東旭朝後面的秘書伸出一手,一份文件馬上來到他的手中,他把文件遞給了張大肚子。

  「不好意思,張先生,是我太唐突了一些,這是我司的一些資料,你可以瀏覽一下,也可以通過國際網站瞭解我們公司的情況,至於在下,是公司拓展部的項目經理,這次正是由公司高層親自任命到中國來拓展業務的。」

  張大肚子滿臉帶笑的接過資料,看了一遍後又交給了小李,小李也是機靈,微一點頭後便走進展位內間,用手提電腦連接上英特網,開始查詢「崎川集團」的真實性。

  劉東旭似乎真的有意和我們合作一般,他也不著急著走,反而和張大肚子聊得甚歡,一下子談論世界潮流的變化,一下子又說起中國歷史的一些趣事,他談吐風趣,知識面也甚廣,人文地理,中外趣事無一信手拈來,讓人感覺和他談天也是樂事一件。

  但一個中國人為日本企業辦事這一點,卻讓我感覺頗為不快。

  也不知道是否民族精神在作祟,我忍不住插嘴說道。

  「不知道劉先生一個中國人,為何會大老遠地跑到日本任職,難道在中國找不到一份讓劉先生稱心的工作?」

  我這句話說得頗為唐突,甚至還有些幼稚,但那時候卻有不吞不快之感,於是一衝動,就說了出來。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這個話題比較敏感,那劉東旭一時也沒有回答。

  張大肚子朝我看了一眼,我看出他的眼神裡帶著責怪,我知道可能會因為我這句話而損失了一個大客戶,但話既以出口,卻如那沷出去的水,已經收不回來了。

  半晌,劉東旭打破了沉默,他乾笑幾聲說道。

  「這位先生真是快言快語,這樣說吧,我並不是在中國長大的,我的爺爺那一代便移居到日本做起了生意,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我的母親是中日混血兒,,我的體內尚有著四分之三的中國血統,因此,我一直當自己是個中國人,不是我不想到中國來,而是我的家,卻在日本那邊,先生,有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啊。」

  說到最後,劉東旭頗為感歎,那眼神中也帶著一絲落寂,讓我自覺失言了。

  「對不起,劉先生,是我太唐突了,沒有瞭解情況就……」

  劉東旭連連擺手。

  「不要緊,不知者不罪,對了,還不知道這位先生是?」

  這句話的後半部分倒是對著張大肚子說的,張老大馬上站起來打個圓場。

  「忘了介紹,忘了介紹,這位是我們公司的設計總監,王強王先生。」

  「王先生,呵呵,幸會幸會啊。」

  劉東旭伸出一掌,人家竟然主動要握手,我總不好意思拒絕吧,於是我也伸出了一手,和他緊緊握在一起。

  兩手互握時,突然,我眉心一跳,體內那微薄的道力竟然活躍了起來,絲絲熱氣從丹田升起,沿著經脈順著手臂就欲探向劉東旭處,我嚇了一跳,不知道道力突然衝向別人會不會造成什麼傷害,所幸劉東旭及時地放開了手,但他卻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分明感應到我體內的異動。

  看來,這個劉東旭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這時,小李伏在張大肚子耳邊說了幾句話,聽得張大肚子眉開眼笑,看來這所謂的「崎川集團」倒是真的存在,如果能搭上這條大般,公司的業績一定能再上一個新台階,張大肚子年尾的分紅也會多上許多,這讓他大哥如何能不樂。

  「那劉先生,我們改天找個時間再詳談一番吧。」

  張大肚子忙不迭的說道。

  「也好,我們也是今天剛到,還要去找個酒店落腳呢。」

  劉東旭點頭說道,算是應允了下來,聽說他還沒有找到酒店,張大肚子熱情地說道。

  「劉先生,要不,你和我們一起住吧,我們落腳的那個旅館尚有空房,何況,現在上海市裡還有空房的酒店不多了。」

  「這樣啊……」劉東旭微一沉吟。「也好,這樣一來我們談起來也方便一些。」

  「對對對,我也這樣想。」

  張大肚子都樂開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我卻總覺得這個劉東旭不簡單,連忙把張大肚子拉到一邊說話。

  「張主,你真要他和咱們住一起,你不是說明天要退房了嗎?」

  「還退個勞什子房,現在是生意重要,生意重要啊。」

  說完,張大肚子就欲離開,我拉住他。

  「你忘啦,那旅館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小王啊,你不是說過鬼還怕人嘛,老子現在賺錢重要,還怕個什麼鬼,好了,你別再說了,就這樣定了。」

  張大肚子使勁甩脫了我的手,又走到劉東旭,招呼著他先一起去旅館。

  那姓劉的也同意了,和秘書嘀咕幾句,便站了起來,張大肚子走上前邊帶路,臨走時,劉東旭回過頭來朝我一笑算是道別。

  但不知為何,我卻總覺得,他這一笑,笑得頗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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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4:18 | 只看該作者
Vol.8

  票票和收藏來多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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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動物一般的影子?」

  下午展會快結束時,我打了個電話給小夏,電話那頭,小夏說話的聲音嗡聲嗡氣的,聽著像是感冒了。

  「王同志,你怎麼老是招惹一些奇怪的東西,我告訴你,馬上搬走別再住那旅館了,所謂的影子,有可能是魂或是魄,在道界我們統稱為靈,而動物的靈,有時候比人還凶,特別是老虎這類兇猛的動物,一旦鬧起來,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小夏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跟著便咳嗽起來。

  「你不要緊吧,感冒了?」

  我關心的問道。

  「有點。」她說:「不過不礙事,這兩天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回家,只是李漢林的兒子找不著。」

  我怕她又是委託又是找人的容易累著,便要她注意休息,她「嗯」了幾聲算是答應,最後掛電話時,還不忘要我盡快搬離那間旅館。

  我心想,我倒是想搬,但張大肚子現在是見有生意可做,估計就是十殿閻羅來了也嚇不走他,我總不好自個搬出來吧。

  沒辦法,現在只能捨命陪君子,再住上幾天,但願這旅館已經那麼多年沒有傳出奇怪的傳聞,現在可不要出什麼狀況才好。

  回到旅館的時候,老闆娘正張羅著一桌酒席,張大肚子和劉東旭坐在邊上正有說有笑,我和他們打了聲招呼便自個先上房去,不知為什麼,我總不願和姓劉的有過多的接觸。

  待到酒席開始時,夥計阿順才來喚我下去,席間,劉東旭向眾人介紹了他的秘書,姓鄭,也是中國人一個,對於同樣為日本人打工的鄭姓青年,我也保持了一份莫名其妙的敵意,只是臉上還是堆砌著假意的笑容,不想張大肚子臉上不好看。

  張大肚子在席上玩命似的向劉東旭不斷的敬酒,這姓劉的酒量也是不錯,張大肚子敬的酒他是來者不拒,三瓶白乾見底了,他依然面不改色,反而張大肚子眼睛發紅,一張臉活像那紅燒豬頭般赤紅。

  酒席散時,張大肚子已經醉得像一堆爛泥一般,劉東旭雖然也微有醉意,意識卻還相當的清醒,也不知道是他真的醉量好,還是身懷異能,故而千杯不倒。

  我也沒心思去猜測他的嚴厲,即使要猜,也是無從猜起,只能在心裡對他暗自留心。

  張老大醉得不成樣子,我和小李只能架著他先回房休息,他大哥挨到了床上,還稀哩嘩啦的吐了一身,我只能皺著眉幫他換下滿是酒穢的衣服,又叫來老闆娘送來熱水,馬馬虎虎給張大肚子擦了一身,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幫張大肚子蓋上了被子,在出門時想幫他把燈也熄了,但最後想想,這開關倒是沒按下去,也拿不準他大哥會不會半夜醒來,還是給他開著燈,免得他到時要起床這黑燈瞎火的,別弄個不好磕碰到。

  輕輕給關上了門,我看了一下手機,已經快九點了,我伸了個懶腰,回房間拿了衣物便下了樓梯,準備洗個澡然後趕快睡覺,一想到明天又要六點起床,我就決定今晚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睡上一覺。

  我走後,樓道裡的電燈突然閃了幾閃,一片陰影像流水一般自天花板上流洩而下,在牆壁上扭曲著,最後形成一隻大貓的影子,但說是大貓,它卻還有九條尾巴,那九尾的影子不斷拂動著,大貓影子像是在觀察著些什麼,附於牆上一動不動,片刻之後,眼睛位置黃芒乍起,大貓影子又扭曲成水狀陰影,洩住地面,又朝著樓梯流洩而下。

  待過得半刻鐘,又有一道陰影從我的房間門縫下鑽了出來,它極快地掠向張大肚子的房間,依舊從門扉的底部細縫鑽之進去,下一刻,張大肚子房間內的燈光閃爍了起來,沒多久,房間裡頭便暗了起來,電燈被熄滅了。

  房間裡,只有打開的窗戶尚有月光照入,清冷的銀輝中,一道影子滑過了大廳的八仙桌,出現在月光之下,那影子像是不喜月光,打開的兩扇窗葉突然自動合上,一根窗栓像是被看不見的手移動一般,竟然自已緩緩將窗葉扣死。

  如此一來,便再沒有半點月光照進來,而房間,也完全成為了一個密封的空間。

  張大肚子睡得正沉,他大哥也不知道在發著什麼好夢,嘴角流著口水,卻不時發出一兩聲傻笑,一張被子把他全身蓋個嚴實,但在這時,被子的一角卻動了動,然後整張被子被什麼東西拉到了地上,露出張大肚子胖得像豬一般的身體。

  黑暗中,一大團陰影貼著床角滑上了床鋪,來到張大肚子的身旁,張大肚子發出一兩聲夢囈,隨後轉了個身,又呼呼大睡起來。

  那影子也跟著滴溜溜轉了一圈,來到張大肚子的臉旁,它悄悄地從影子中探出一縷黑線,如惡意的觸角一般爬上張大肚子的臉,張大肚子猶如未覺,仍舊睡得死沉。

  那一縷黑線來到他的鼻子下,突然「呼」一聲竄進張大肚子的鼻孔中,眨眼間,那團陰影全部鑽進了張傑仁的鼻子裡,肥胖的身軀即刻顫抖了起來,每一塊肥肉都在抖動著,張大肚子睜開了雙眼,他如中風病人一般張大了嘴卻說不出半句話,那眼睛像是快滾出來一般高高凸起,但眼睛裡的瞳孔卻在迅速縮小,最後只剩下米粒般的一點,而無數的黑線卻像侵略著眼白一般,數秒間便將一雙眼瞳盡化為黑墨。

  張大肚子的表情很痛苦,一條條青筋如蚯蚓一般爬上了他的頭部,他睜著一雙黑色的眼睛,張大的嘴巴不斷流出混合著黑色線狀物的血水,他用兩手使勁將自己抱緊,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但哪怕他將自己兩臂給抓出鮮紅的指痕,痛苦卻絲毫未減。

  木床不斷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張大肚子在床上幾乎已經弓成了蝦狀,身體裡像裝上了發動機一般,不斷地劇烈抖動著,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抖動的副度越來越小,最後,漸漸的不動了。

  張大肚子頭朝床內,蜷縮著身體,被子滑落到床下,看上去像睡覺不安分的樣子,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張傑仁這個人,有的,只是曾經屬於這個人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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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4:36 | 只看該作者
Vol.9

  這兩晚沒更新,深夜補上一章,在此,感謝暗之舞魔為半球打廣告,還有月亮孤獨(QQ名)給了不少提議,半球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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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陣輕快的鳥鳴聲從窗外偉進來,如一支輕快的樂曲,把我從沉睡中喚醒。

  我睜開眼睛,滿眼是燦爛的金色,夏天早晨的太陽總是較快地升起,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把整個世界都叫醒一般,我雖然想再睡一陣,但手機的鬧鐘卻像要跟我作對一般,在我耳邊喧囂了起來。

  無奈,起身。

  換了衣服,到樓下洗漱後,老闆娘開始送來早餐,劉玲和盧敏珍兩個女的早早就來了,正自顧低聲說笑,小李和住在三樓的劉東旭和秘書小鄭也下了樓,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後,我坐到兩女旁邊,和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

  「咦,怎麼我們的張老大還不下來,不會是昨晚醉死了吧。」

  劉玲拿起一個饅頭,輕輕咬了一口。

  我拿了一個肉包子,又端過一碗豆漿,隨口答道。

  「他大概睡得太死了吧,昨晚也真夠嗆的,那麼多支白干下肚,要是我,保管得睡到第二天晚上。」

  「但張主平時不是這樣的,無論他喝多少,第二天總是第一個起床的,還以此常常說我們兩個來著。」

  盧敏珍指著自己說道。

  這時,小李從洗手間出來剛要坐下,我馬上發揮了領導的作用,把這小子踢上去叫張大肚子起床。

  半刻鐘後,小李從樓上下來。

  「不行,張老大睡得太死了,我怎麼叫也叫不醒,那房門又鎖了,我進不去。」

  「讓老闆娘拿鑰匙上去開啊,快把你們老大叫醒吧,這都幾點了,再睡,可就趕不及佈置展位了。」

  我沒好氣地說道,這小子平時挺機靈,怎麼現在笨得像豬似的。

  老闆娘正在邊上,聽到我們的說話後馬上從抽屜裡抽出一串鑰匙,笑呤呤和小李上去了,我搖搖頭,啃了一口包子,再端起豆漿喝了一口,這一口豆漿還沒嚥下去,樓上突然響起尖銳的叫聲,害我差一點沒把豆漿噴出來。

  出事了!

  這叫聲充滿了驚恐,聽得我和旁邊兩女臉上一白,劉東旭和小鄭也連忙從洗手間裡奔出來,樓梯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後,小李臉色發白,連滾帶爬地從樓上下來,他牙關直打顫,卻是連一句話也說得斷斷續續的。

  「張…張老大….他…他…….」

  「他怎麼了,你倒是說啊。」

  我著急地叫道。

  「他死了,死了!」

  小李幾乎是用吼的。

  我差點沒摔在地上,一個箭步衝到小李身旁,把他從地上提起來,嘶吼著叫道。

  「你他媽的別胡說,他昨晚還好好的。」

  「你不信自己上去看看……」

  小李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樓上,我咬一咬牙,對劉盧兩女吼道。

  「你們在這呆著,我上去看看。」

  媽的,老子雖然也害怕,但好歹也是他們的頭頭,只好打腫了臉充胖子,當他娘一回好漢了。

  我往樓上衝,劉東旭和小鄭也跟著跑上來。

  四樓。

  老闆娘癱坐在地上,不斷地發著抖。

  我跑到門邊,猶豫一會後,才大著膽跨進門內。

  惡臭沖天。

  我皺緊了眉頭,床上,張傑仁背側著身子,他的衣服已經濕了小半,在他的榻下,一大片黑紅色的污穢洩滿一地,已經在床下積起了一小灘,沒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繼續睡覺,除非是昏死過去。

  我走過去。

  老闆娘突然尖叫一聲。

  「別過去,他死了,死了!」

  我撲過去捉著她肩膀,大吼。

  「你怎麼知道的,你知道些什麼,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些什麼!」

  我使勁搖晃著她,她卻什麼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哭。

  一隻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劉東旭朝我搖搖頭。

  「報警吧,王先生。」

  -------------------------------------

  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藏龍閣」的四樓被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偶閒居」裡一干人等被帶到了「棲鳳樓」的樓下大廳裡問訊,連平時見不上幾面的旅館老闆也給叫了過來。

  法醫正檢查著屍體,警察也大致勘查了現場,現在正由帶隊的刑偵隊長向我們問話。

  刑偵隊長姓郭,名長風。

  一米九的個頭,比我高了大半個頭,四十歲左右,下巴有微小的鬍渣,密密麻麻地分佈了一片,他的眼睛像鷹,銳利,透著幹練。

  我被他這眼睛一瞧,便覺得全身都不自在,好像心底的秘密都被他看穿了似的。

  「這是一宗密室殺人案件。」

  敦隊長看著我老久,才用低沉的嗓音說出這麼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他,等著他說出下文。

  「我們堪查了現場,房門是由內反鎖,當然,每間旅館和酒店的房門都是這樣設計的,然後是窗戶,客廳那唯一一個窗戶也被關緊,還用窗栓由內鎖死,房間裡也查不出有人進出的蹤跡,除了你們,按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還推斷不出兇手是用什麼方法離開房間的,只能接下來再收集一些證據,還有待法醫對屍體進行解剖後才有進一步的瞭解。」

  大廳裡一片沉默,張大肚子的死給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劉玲叫了起來。

  「不行,我要搬走,我不想再住在這裡了,原來張老大說的是真的,這旅館,這旅館有鬼…….」

  劉玲的情緒激動,幾乎是邊哭邊叫,一直沒出聲的旅館老闆跳了起來。

  「別胡說,我們這裡乾淨的很,沒有那種髒東西。」

  盧敏珍也跟著說道。

  「不管怎樣,今天我們是非搬走不可,就算沒有那髒東西,死了人的旅館,住著也晦氣。」

  老闆娘也跟著摻和進來,一時間,大廳裡兩邊人馬吵開了,吵得我心煩意亂。

  「別吵了!」

  我大吼。

  「今天就搬,劉玲你們兩個別吵了,我們今天就搬!」

  但我同意了,卻有人不同意。

  「很遺憾。」敦長風依然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說道:「雖然你們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但目前來說,你們都有嫌疑,因此,只能對不住各位了,你們還不能離開,直到此案結束為止。當然,考慮到這間旅館沒有保全人員,我們會派駐一定的警力,杜絕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這點請各位放心。」

  我們聽得一愣,這是否代表,我們被軟禁了?

  劉盧二女已經開始大叫起來,說是侵犯了她們的人身權利,老闆夫婦也在咬著耳朵,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劉東旭卻依然一付波瀾不驚的樣子,鎮定得有些過份。

  我突然心中一跳。

  這劉東旭出現得未免太過巧合了吧,他剛一出現,張傑仁就死了,該不會,這個只有四分之三中國血統的男人和這件事有什麼關連吧。

  只是,他和張傑仁又是八輩子打不到一桿的關係,我卻想不出他加害張大肚子的動機。

  看著一屋子的人,我突然覺得,這小小的旅館裡,彷彿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

  突然之間,我無比相念起小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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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5:02 | 只看該作者
Vol.10

  抱歉,中午貼得太近,把半成品貼了出來,馬上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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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誤會了警察同志。

  他們並不是軟禁我們,只是不讓我們搬走而已,因此,下午的展會我們還是可以照常參加,只是敦長風隊長交待過我們晚上不能太晚回來。

  敦長風所帶領的刑偵小隊此刻作為這起案件的專案調查組而留在旅館中,基本上,「藏龍閣」四樓已經被封閉,調查組把四樓當成臨時的辦公場所,正對張傑仁的房間進行全面的詳細採樣。

  而張傑仁的屍體,已經被送去解剖,希望從死者的死亡狀況中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屍檢是在下午開始的,但當法醫剖開張傑仁的屍體時,見慣了場面的法醫卻連解剖刀也拿不穩,只是用顫抖的聲音連連說道。

  「怎麼會這樣!」

  下午,太陽悄悄鑽進了雲層中,連綿細雨開始籠罩著整個上海,把這個城市套上一層愁雲慘霧的壓抑氣氛。

  「偶閒居」中。

  「敦隊,屍檢報告出來了。」

  一個警察正擺弄著一台手提電腦,屍檢報告正通過互聯網傳輸過來。

  敦長風正吸著悶煙,這一整天的採樣下來,連一樣有用的東西也沒有,這會聽說屍檢報告出來了,馬上把煙按滅,和其它幾個警察一起圍了上來。

  電腦「嗶」一聲響,文件傳輸已經完畢,敦長風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文件,裡面的內容卻讓他張大了嘴巴。

  他幹警察這一行也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什麼慘案奇案沒見過,但這一次的屍檢報告還是第一次看到過。

  「這是什麼意思,死者體腔內一切臟器全部消失?腦顱內只剩黑紅的積水,沒有了腦葉等一切腦內組織,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全部都不見了,難道還會叫妖怪吃了不成?」

  敦長風拍案而起,這份屍檢報告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圍內,張傑仁的屍體並沒有發現被剖開的痕跡,那兇手是如何把死者的臟器和腦內組織取出來的,這基本上只有神怪故事裡才會出現的情況,敦長風一直信奉無神論,自然不會相信那些鬼力亂神之事,但現在情況擺在這,如果不是法醫失心瘋亂寫報告的話,就是這一次敦長風真的碰到不可思議的案件了。

  「給邱法醫掛個電話,問他有沒有查清楚了,這報告可不能亂寫的。」

  敦長風雖然作出這樣的指示,但他自己心裡清楚,一向認真嚴謹的邱法醫是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的。

  那這個臟器消失的屍體,又該作如何解釋,莫非,真的是妖怪害人?

  隨後,敦長風自己搖頭失笑。

  一切再難以理解的案情,只是因為尚看不清那隱藏在表面之下的真相罷了,敦長風一直是這樣認為的,現在也不例外。

  「走,我們再到那房間看看,我就不信,兇手的作案手法那麼高明,高明到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

  那個下午,雨勢越演越烈,到了傍晚,細雨變成了傾盤大雨,像是要把天撕開一般,粗大的閃電不時劃破了天際,雨,沒完沒了的下起來。

  這大雨天的,劉盧二女也沒有了逛街的興致,再加上早上才出了命案,任誰也沒有那個心情去玩,於是我們便坐車回到了旅館。

  旅館裡,老闆娘已經準備好晚飯,這一餐飯吃得大家索然無味,餐桌之上,大家只是一聲不吭地扒著飯,連平時吃起來甚是鮮美的菜式也只是隨便夾了兩口。

  草草吃過飯後,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由於四樓已經被警察封鎖,現在我和小李都搬到了三樓房間,和劉東旭及小鄭剛好住在對間。

  我洗了個澡後,便上四樓找敦長風瞭解情況,敦長風卻沒有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搖頭,我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想來這案甚是棘手,我也沒再問些什麼,起身告辭返回自己的房間。

  依我看來,張傑仁死狀奇異,又是死於密室,再加上他生前曾說過見到虎狀怪影,我覺得這件事十九不離十又是一起靈異事件。

  下午我把情況告訴了小夏,小夏對於張傑仁死時那灘黑水相當在意,一再問我有沒有碰到那黑水,我說沒有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從她口中,我得知那黑水帶著極為濃烈的煞氣,普通人觸之必受嚴重的傷害,我告訴她暫時不能離開旅館,她沉吟了半晌,然後告訴我什麼事情也別管,「斬魂刀」時刻也不要離身,待她這邊事情一完結,便馬上飛來上海與我會合,屆時再看看此事應該怎麼解決。

  我見小夏甚是關心我,心頭不由一暖,但想到這次又讓她淌上這趟渾水,心裡又頗為不安,也不知道這次的對手是什麼,實力如何,但即使只是像上次一般出現個陳麗宛一樣的鬼妖,便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從張傑仁的死狀看來,若真是鬼怪所為,恐怕這個鬼怪比陳麗宛也差不了多少。

  一想到這,我便頭皮發麻。

  閣樓外風雨大作,我聽得聲聲悶雷巨響,看來今晚別想睡得安穩了,走下樓梯,剛要開門入內的時候,不知是否錯覺,我好像聽得有人吵架的樣子,聲音彷彿是從樓下傳來。

  疑惑之下,我不由走近樓梯口,這次聽得清晰一些,好像是老闆夫婦又在吵開了。

  「……你這死鬼,你,你竟然要賣了老頭子的產業……」

  聽著像是老闆娘的聲音,聽上去那個老闆又要打這旅館的主意,我搖搖頭,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可不想那麼八卦,剛要邁開腳步,卻聽得那老闆大聲一吼。

  「……你懂什麼……現在不賣你想等到什麼時候……你沒看到….這早上又出事了…….」

  外邊一個炸雷,讓我聽不清他下邊說的話,但這句話中那個「又」字讓我擰緊了眉頭,這樣說來,豈不是說明以前這裡也出現過類似的事情?

  老闆娘像是被嚇到一般,連忙說道。

  「別太大聲讓人聽見了……」

  兩人的聲音漸漸變小,最後樓下大廳的電燈也熄滅了,想是兩人回「棲鳳樓」自己的房間中去了,我見再聽不到什麼東西,便自個回房了。

  床上,我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心裡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剛才聽到的情況和敦長風說,但最後想想,還是不要的好。

  一來小夏交待過暫時什麼事也不要管,一切等她來了再說。

  二來這事分明已經牽涉到靈異這個範疇,像這種事情那個敦長風未必會相信,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的好。

  於是,我把頭往被子裡一埋,打算來個蒙頭大睡。

  但睡是睡著了,這一夜我卻睡得極不安穩,又開始發一些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夢到了張大肚子,一會又是老闆夫婦的臉來回飄著,總之都是一些光怪陸離的東西,最後窗外一聲炸雷響起,我立時從床上驚醒過來。

  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我撫著急跳個不停的心臟,下了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這才好過一些。

  待到上床再睡時,這次安穩了不少,一覺也睡了不知多久,卻在天微微光時,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男人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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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5:16 | 只看該作者
Vol.11

  鬱悶,現在才來電,更新了,不知有多少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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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半睡半醒地下了床,卻聽到房間外劉東旭著急地叫著。

  「小鄭,小鄭,你在裡邊麼,你說句話啊……」

  這一叫,倒把我叫醒了。

  我打開門,四樓上敦長風和兩個警察也匆忙地跑下來,看他們衣冠不整的樣子,分明也是才從床上爬起來。

  劉東旭使勁地敲著門,小李也從房間出來,看到這付場景,他臉刷一聲白了。

  「王總監,這該不會,該不會又出事了吧。」

  他走到我的身旁,壓低了音量說道。

  我沒去答他,但看這情景,十有八九又是出事了。

  「劉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敦長風把劉東旭拉到一邊,其它兩個警察已經開始撞門了。

  「剛才天微微亮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小鄭的,於是便接聽了……」劉東旭臉上露出恐懼的臉容。「但手機那頭小鄭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傳來急促的呼吸聲,我怕他出了什麼事,就出來敲門了,敦警官,你看,小鄭會不會出事了啊。」

  敦長風拍拍劉東旭的肩膀,以他辦案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裡面的住客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蓬--

  房門被撞開,一股惡臭馬上蔓延開來,我馬上摀住了鼻子,小李已經蹲在旁邊嘔吐起來。

  「小鄭!」

  劉東旭大叫一聲就要衝進去,卻被敦長風拉住。

  房間裡,和昨天早晨張傑仁遇害一般,小鄭弓著身體,臉朝著天花板,雙眼睜開著,裡面卻好像被灌進了墨水一般,找不到一絲眼白,他也是張大了嘴,嘴巴旁留洩出紅黑色的液體,他雙手抓緊著一些什麼東西,而他的身下,同樣出現一灘惡臭難聞的黑水。

  我亦看得臉色發白,連續兩條人命了,若對方是鬼怪的話,可比陳麗宛那鬼妖凶多了,竟然在短短兩天中便奪去了兩條生命。

  劉東旭像是也被嚇到一般,整個人半坐倒在地上。

  三樓的動靜已經引起其它人的注意,老闆娘和夥計阿順,還有劉盧二女也跟著上來,一見這情景,劉盧二女嚇得直哆嗦,老闆娘則臉色蒼白,咬著嘴唇不吭一聲,那夥計低低一歎,卻又返下樓去。

  敦長風鐵青著臉,自己一行在樓上坐鎮,這不過過了一天,又出了一條命案,這比當著他的臉賞他兩耳光還難受。

  「所有人都和我到樓下去。」

  敦長風沉聲說道,讓其它同事通知法醫並進行現場勘查後,便帶頭下了樓梯,我和小李幾人互看了一眼,只能也跟了下去。

  樓下大廳被清出了一個場子,眾人坐在四周,而敦長風站在場子中間。

  所有相關人員都在場,旅館老闆穿著一件背心,身上只披著件襯衫,想是也剛從床上起來,現在正叨著香煙悶聲不吭地抽著,連做早餐的大姐也圍著圍裙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大家都安靜地坐著,氣氛相當壓抑。

  「咳!」

  敦長風乾咳一聲打破了大廳的安靜。

  「各位也知道了,繼昨天的一單命案之後,今天早晨又發生了一起,儘管法醫現在還沒來,但我很遺憾地告訴大家,這兩起命案必是同一個兇手所為,同樣的現場狀況,同樣的手法;現在依照程序,我想知道大家昨晚九點到早晨六點這段時間,你們在哪裡,在做什麼事情。」

  敦長風話一說完,劉玲已經激動地叫起來。

  「你這不是有病嗎,這段時間我們會在哪裡,還不是在床上睡覺,我倒要問問,你們警察是幹什麼吃的,你們人在樓上,連樓下死了人都不知道,還憑什麼說要保護我們的安全,不,我要離開這裡,我不要再住在這裡!」

  劉玲的話像一顆炸彈般,馬上在大廳裡引起了連鎖反應,盧敏珍是大聲贊同劉珍的話,劉東旭則因為秘書小鄭的死心情激盪,也是要向敦長風這一行警察討個說法,就連小李最後也吵著要走,那做飯的大姐一看這情況不對,也向老闆夫婦請辭起來,一時間,整個場面混亂無比。

  「都給我住嘴!」

  敦長風暴喝一聲,這炸雷般的吼聲馬上鎮住了這一大群人。

  「吵什麼,吵什麼,現在死人了,你們以為是被偷了東西還是什麼其它小事,我告訴你們,人命關天,一天沒有排除你們的嫌疑,你們就得給我留下!」

  這句話說得斬釘絕鐵,完全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那敦隊長一付臉紅耳赤的樣子,模樣倒是頗嚇人,就是這句話說得太沒水平,連我也聽得連連搖頭。

  果然,劉玲又叫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啊,你們現在無力保護我們的人身安全,還憑什麼要我們留在這裡等死,你說,要是我們出了事,你這個小小的刑偵隊長負責得起嗎?就算你負責得起,我也不可能把命交給你們這些無能的警察!」

  「你,你……」

  敦長風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想自己自從擔任刑偵隊長以來,還沒有哪個人敢這樣對自己說話,但這一次,偏是劉玲這丫頭說得句句在理,敦長風鬱悶得連撞牆的心都有了。

  我看劉玲鬧得有點過了,怕跟警察的關係鬧得太僵,畢竟在小夏來到之前,我們的小命還靠他們這些警務人員呢,就在我想說劉玲幾句的時候,閣樓外傳來一聲沉穩的聲音。

  「請各位繼續留下,我蔡某保證各位的人身安全。」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警察走了進來,我一看他的肩章,乖乖不得了,和何老頭是同一個等級的,都是一局長。

  不過這蔡局長的話也說得太滿了一些,這事要是普通人幹的,那他這話還有點份量,但現在這事擺明了是非人類的東西所犯,我可一點也不相信就憑一個局長就能保證全部人的安全。

  就算國家總理來了大概也沒轍。

  「蔡局長。」

  敦長風連忙對這個老人恭敬叫道。

  蔡局長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走到場子中央來。

  「先向各位道個歉,累大家擔心受怕了,這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夠啊,但這件案子的惡劣情況已經引起我們盧灣分局的注意,請各位放心,我們已經把絕大部分的警力都投入到此案中,務必,盡快地解決這件案子。」

  我看這個老頭說話有條不紊的樣子,可比敦長風那狗急跳牆的樣子強多了,不愧是做大官的人,幾句話就安了我們的心,至少是劉玲她們的心。

  「偶閒居「中開始熱鬧起來,一隊實槍荷彈的防暴警察開始進駐這間旅館,看到這些警察個個武裝齊全,劉玲他們似乎也安心了一些。

  我皺著眉頭。

  這是要打杖啊,看來這所謂的蔡局長,要是在動亂年代,準是一戰爭狂人,把這麼一隊裝備齊全的警察部隊塞進這小小的旅館裡,怕是一開火還不把旅館掀上天了。

  果然,看到這些煞氣十足的警察時,老闆夫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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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5:29 | 只看該作者
Vol.12

  這兩天晚上都有事不能更新,故把時間改為下午五點半左右,請大家繼續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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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到現場看看。」

  那蔡局長對敦長風說了一聲,刑偵隊長馬上敬了個禮,便帶著蔡局長上了樓。

  我看他們都上去了,再留在這也沒什麼用,於是招呼劉玲等人準備一下,繼續到展會去。

  張傑仁的事我已經向公司高層報告,這一段時間來,公司也不知觸了什麼霉頭,一個月不到連續出了兩條人命,大概現在大老闆要準備燒香拜佛,好去了這晦氣。

  公司已經向盧灣警局作出交涉,替死者家屬要回遺體好盡早讓張大肚子入土為安,但由於這件案件還沒得到解決,再加上案件本身非常詭異,警方暫時還不答應這個請求,礙於司法程序,公司也不便作出太過激烈的反應,只要求我繼續呆在上海這邊,一邊搞好展會,安好同事們的心;一邊則定時向公司報告此案的進展,大老闆那邊已經開始動用他的人脈關係,好盡快幫張傑仁的家屬要回他的遺體。

  我們要出門的時候,劉東旭正坐在大門旁一張靠椅上抽著悶煙,那一大團煙霧的作用下,我也看不清他是悲是喜,但無論他這個人是否有問題,現在大家畢竟都在同一條船上,今晨自己的秘書又死了,想來他的心情也不會好過,我想了想,還是走過去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劉先生,你沒事吧。」

  劉東旭似乎有一點走神,他「嗯」一聲應了我之後,才突然回過神來,忙朝我說道。

  「沒事沒事,就是不知道怎麼跟小鄭的家人說這事,說起小鄭,已經跟了我七八個年頭,但人說走就走了,哎……」

  不知道是否我多心了,剛才叫劉東旭那會,我看他臉上露出像是思索的神色,卻沒有一點悲傷的神情,現在又說小鄭跟了他這麼久,那他這個人如果不是天生一副鐵石心腸的話,就是他其實是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難道他在思索小鄭是怎麼死的?

  我覺得頭痛。

  這事越來越複雜了。

  先是老闆夫婦和旅館夥計都知道些什麼,但卻沒一個人肯說出來,是害怕影響到旅館的聲譽,還是在保守一些什麼秘密;而現在,連劉東旭這樣一個外人也相當的可疑,真不知道一個久居國外的人又是怎麼知道上海一家小旅館中的某些事情。

  想不通,還是別想了。

  我暗自搖頭,這事可不是我能摻和得了的,或者我連知道的資格都沒有,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只希望展銷會這剩下的三四天能夠平平安安地渡過,到了那時候,即使上海這邊的警察不肯讓我們走,但大老闆那邊可以施以壓力,再加上我們並沒有重大嫌疑,回A市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我堅持著閒事莫理的原則,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朝劉東旭說道。

  「劉先生,節哀啊,要不,和我們到展會走走,當散散心。」

  嘴上這麼說,我心裡可不樂意他大哥也跟來,誰知道劉東旭聽罷一個勁地點頭,連說「也好,也好」,便站起來自個先走出了大門,我看他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這讓他跟在身邊也不知是好是壞。

  「真是多嘴惹的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低聲嘀咕一句,便大聲叫著劉玲三人也跟上來。

  四樓上,蔡局長和敦長風正站在他們臨時辦公室的窗口,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五人外魚貫而出。

  「蔡局,他們幾個有重大的作案嫌疑,難道我們不限制他們的行動自由嗎?」

  「長風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所謂的嫌疑,不過就是他們幾個同是這旅館的住客罷了,如果單憑這一點就要拘禁他們,我們還不被投訴死。」

  蔡局長露出微笑說道。

  「你的觀察力很敏銳,辦案也有一套,就是行事太剛烈了一些,有時候,即使對方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們更不能看得太緊,相反,任由他自由行動可能還有機會捉到一些把柄,這叫欲擒故縱。」

  敦長風聽得連連點頭。

  「我們先去看一下現場吧,這案要盡快解決,再拖下去,我們身上的壓力便越大,我老了,不希望快退休的這一兩年裡還了什麼紕漏。」

  蔡局長這幾句話語氣頗為沉重,讓人生出英雄氣短之感來。

  但隨即,這老人雙眼一亮,一掃剛才遲暮之氣,大步走出了辦公室,郭長風忙跟在了後頭。

  現場。

  邱法醫正臨時作著屍檢。

  蔡局長進來的時候,屋裡採樣的人員向他警了個禮後,便繼續著自己手頭的工作。

  那屍體下的黑水已經讓採樣一滴不剩的收集起來,由於一切都是在戴了安全手套的情況下進行,那充滿了煞氣的黑水還沒有人碰到一滴,不然的話,又是一件橫生枝節的事。

  儘管黑水被取走,但房間裡還是充滿了惡臭,蔡局長皺了皺眉頭,從口袋中摸出一條手帕摀住了口鼻,這才好過了一些。

  老人走到法醫身後,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房間外,示意法醫和他到外面說話。

  兩人來到房間外,蔡局長放下手帕,大口地吸著氣,邱法醫也除下了大口罩,他看了裡面的屍體一眼,搖了搖頭。

  「怎樣,老邱,有什麼發現沒有。」

  「蔡局,不用看我也知道,那屍體准像昨天那一具一般,臟器和腦內組織都消失了,我當法醫這麼久,還是頭一次看到過這麼詭異的屍體,我說蔡局啊,不是我迷信,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邪門。」

  邱法醫和蔡局長的年紀相若,雖說年輕時他也是個無神論者,但現在老了,還是多少會相信一些鬼神之說,況且這一次,這兩個死者的死狀相當詭異,讓邱法醫不由想到鬼怪一類的超自然現象。

  「老邱,你看會不會是投毒?」

  蔡局長猜測道,但邱法醫馬上否定了他這個想法。

  「據我所知,現在還沒有哪一種毒藥可以讓死者腔體內臟器完全的消失,而不傷害到骨肉,這大概細菌武器也辦不到,反而,那第一次解剖屍體看到那情景時,給我的第一感應是,那裡面的東西被吃掉了,就像是被野獸啃食個乾淨一般,沒有留下半點東西。」

  「你說吃掉。」蔡局長啞然失笑,連連擺手道:「不可能,不可能。」

  站在一邊的敦長風也插嘴道。

  「二位,你們看會不會是被人下了蠱,或者中了降頭那樣的邪術所致。」

  敦長風的話馬上引來蔡局長的嚴厲批評。

  「長風,你身為一個共產黨員,怎麼盡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而嘴上這麼說,蔡局長心底可沒有完全否認這些東西,畢竟蠱術降頭早已存在多年,只是一向神秘,讓普通人談之色變而已。

  但敦長風的話,倒勾起了蔡局長的另一些心思,讓他想起了A市的何局長,兩人年輕時同是戰友,雖說現在分駐兩地,平時沒有太多往來,但電話聯繫卻也不少,蔡局長記起有幾次老何也說過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曾經出現過幾起相當詭異的案件,但都被他的一個侄女解決了,蔡局還記得老何說起他那個侄女時是誇獎得不得了,簡直比他自己兒子還了不得,這讓蔡局不由心想,或許這起案件,可以找老何幫幫忙,最好把他那了不得的侄女叫過來,那就最好不過了。

  但蔡局不知道的是,老何的侄女小夏,已經訂好了明天早上七點的班機,正準備飛來上海與某人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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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6:29 | 只看該作者
Vol.13

  看得好的,收藏了吧,俺現在最缺這個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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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雖然陰霾,卻已經不再下雨,等到展會結束時,遠天的邊上還飄著一抹血紅的殘霞,看來明天便會開始放晴了。

  旅館那邊已經被警察進駐,現在回去也著實無趣,我便帶著劉玲三人去逛南京路的步行街,順便吃個晚飯。

  劉東旭一到了會場後便不知自己轉到哪個角落去了,等到展會結束時也不見出現,我也樂得他沒有跟在身邊,也就不去找他,出了展會打了個的士,便往南京路步行街而去。

  途經上海外灘時,劉盧二女直喊著吃完晚飯要過來走走,我連連說好,見她們興高采烈的樣子,我也不忍拂了她們的興致,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能夠讓她們開心一下也是好的。

  上海南京路步行街是出了名的景點,寬暢的大街上人來人往,兩邊的商店裝飾著各式綵燈,幾乎閃花了人的眼睛,在這裡既有各種高級商店,又有各種食肆小吃,步行街以上海特有的開放氣息,迎接著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讓人可以在這裡一邊吃,一邊盡情地購物。

  劉盧二女踏上步行街時,兩人已經被滿眼的迷離色彩耀花了眼,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大叫一聲就要衝進商店中拚殺,我又好笑又好氣地拉住她們。

  「小姐們,現在都幾點了,還是讓我們醫好了肚子後,再去買東西吧。」

  兩人雖然不情願,但最後還是敵不過食物的誘惑,我們便在附近找了間中餐廳用起了晚飯。

  勿勿用過晚飯之後,她們和我打了聲招呼,便拿著皮包逛街去了,那猴急的樣子,看得我連連搖頭。

  「王總監,我們用不用跟過去。」

  「不用了,這陣子太多事情不愉快了,讓她們放鬆一下也好。」

  我和小李正喝著飯後清茶,小李似乎想起了張傑仁,不由臉色一暗。

  「唉,早知道那時候我們應該相信張老大的話,隔天早上就搬出去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好啦,過去的事還提它幹什麼,總之大家這幾天小心一些,展會結束後我們馬上回去,何況,現在旅館裡那麼多警察,那殺人兇手未必敢再來了。」

  我安慰著小李,但心裡卻沒底,只是不願意把不好的信息讓這個年青人知道,我的臉上還是保持著一絲微笑,盡量安定他緊張的心情。

  「但願如此吧。」小李說道,隨後又想到張大肚子的死狀,那時他算是第一個看到現場的人,那副情景現在還讓他心悸不已。「不過張老大死得那麼奇怪,警方又一直不肯透露屍檢的情況,王總監,你看這什事,會不會張老大看到的那隻虎影妖怪干的?」

  「好啦,小李,別太多心了,反正這事交給警察處理,我們想插手也插手不上,至於鬼怪,現在我們那裡有那麼多警察,陽氣十足的還怕什麼鬼怪啊。」

  小李也沒再說什麼,低著頭喝起自己的茶來。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郭隊長的號碼,也不知道現在找我有什麼事,我皺著眉頭按下了接聽鍵。

  「王先生嗎?」

  「我是,郭隊長找我有什麼事。」

  「現在已經快八點了,想必各位也已經吃過晚飯了,我想請各位馬上回來,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同時,這也是為了你們的人身安全著想。」

  人身安全,說得倒好聽,是把我們都叫在一起好方便你們監視吧。

  我心裡有氣,但人家是刑偵隊長,我這市井小民的還真不好和他抬槓,只能答應下來。

  叫上小李,我打了個電話給劉盧二女,讓她們和我們在街口匯合,好一起回去。

  帶著十二分的不情願回到旅館,劉盧二女氣鼓鼓地回了房間,我和小李無奈地一笑,也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期間卻看不到劉東旭的影子,也不知道他回來了沒有。

  不過進駐旅館的保安工作之嚴密,倒是讓我嚇了一跳,明樁暗哨的遍佈整個旅館,連兩棟閣樓的門口也站立著兩個值勤警察,這樣的架勢,怕是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但對手是鬼怪的話,怕是再來更多的人也沒用吧。

  四樓依然是閒人莫進,也不知道那個蔡局長還在上面不,我也沒那心思去關心那些警察先生們的進展,只希望今晚可以平安地渡過一夜,只待明天小夏一到,我們便不用那麼被動了。

  在樓下公共衛生間洗漱後出來時,剛好撞到了劉東旭,他的神情已經恢復了平時的鎮定自若,完全沒有了早上那種像被人勾了魂似的心不在焉。

  對這個男人我始終保持著淡淡的敵意,只和他簡單地打了聲招呼後,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卻在進房時,劉東旭叫住了我。

  「王先生,晚上可要小心一些啊。」

  他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微笑,像是預知什麼事要發生一般,對於他這句語帶雙關的話,我只應了聲「你也是」,便關上了房門。

  即使隔著一道門,我卻依然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視線依然在瞧著,過了十幾秒後,我才聽到對間的房門傳來輕輕的關門聲。

  為了以防萬一,在睡下時,我把「斬魂刀」緊緊捉在手中,再放在胸口,這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這一睡,卻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奇異的心悸讓我從沉睡中驚醒。

  我睜開眼。

  滿屋子是深沉的藏青色。

  我在床上坐起,卻發現床鋪上仍睡著一個我。

  靈魂出竅?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但以前每一次靈魂出竅總會去到一個亡魂遍佈的世界,而像這一次般仍然處於現實世界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唬--

  一聲類似老虎的低沉呼聲從大廳中響起,我悚然一驚,在暗青色的大廳中,一隻巨大的虎影正映照在牆壁之上,它揮舞著九條尾巴,在眼睛的位置亮起一團黃芒,像是在注視著我一般。

  與那點黃芒對望之時,一股如山嶽般凝重的虎威像我潮湧而來,讓我全身猛然一陣,但不知為何,我在這虎影之上卻感覺不到一絲邪力,反而卻有一種面對長輩時才有的拘束感。

  唬--

  虎影似乎朝我叫了一聲,那影子突然一抖,便像水一般流洩向地面,以極快的速度從門縫中鑽了出去。

  我直覺那虎影似乎要我跟上去,也無暇去考慮為什麼靈魂會無故離體,我連忙跟了上去,想把門拉開,卻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過了門把,我一愣,馬上閉著眼睛衝了出去,再睜開眼時,卻發現已經來到過道。

  突然發現靈魂狀態有時也挺方便的,我不由動了一兩分歪念,那虎影在樓下又叫了一聲,把我從YY中喚了回來,我吐了吐舌頭,連忙跟了下去。

  一切都籠罩著青色的世界看上去冷冰冰的,似乎不存在著一絲熱度,這難道就是亡者所看到的世界,雖然現在的我感覺不到冷熱,但還是忍不住渾身一抖。

  這樣的世界,太可怕了!

  虎影迅速地竄出閣樓外,外面值勤的兩個警察像是察覺不到一般,我略一猶豫,也跟著衝了出去,果然,現在處於靈魂的狀態,普通人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那黑影一路滑過了草地,竟朝著「棲鳳樓」而去。

  我一愣。

  這該不會教唆我去偷窺吧。

  但不管如何,我還是跟了上去。

  「棲鳳樓」的格局和「藏龍閣」大致相同,只是在裝飾上偏向於柔美,但現在我無暇欣賞這棟古樓,虎影已經朝著樓梯上竄去,我只能迅速地跟著它跑上去。

  這一跑,便是直上四樓。

  越往上跑,我越是緊張,就彷彿那上面正存在著極大的危險一般,而更重要的是,劉盧二女她們正住在頂樓。

  上得了四樓,虎影迅速朝「丁號房」的門縫中竄了進去,我在房門前站住,裡面雖然聽不到一絲響動,但不知為何,我竟生出只要進入房間便會被「吃掉」的糟糕感覺,那就好像你站在一頭飢餓的猛獸跟前一般,但猶豫再三,我還是衝了進去。

  房間內同樣是冰冷的暗青之色,那虎影已經不知所蹤,正當我猶豫著要不要走進臥室一看時。

  呯--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臥室中突然響起,在這寂靜的環境下顯得那麼地突然,以至讓我嚇了一跳,隨後,一陣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也傳了出來,聽著像人溺水所發出的聲音。

  我連忙奔了進去。

  腦袋像是被手槍轟到一般,轟的一聲響了起來,我張大了嘴巴,因為恐懼而發出了輕微的抖動。

  在地面上,盧敏珍弓著身體不斷地劇抖著,一頭黑絲凌亂地貼在了臉上,她用雙手緊緊卡著自己的喉嚨,喉嚨裡正不斷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她大概想拚命地呼吸,卻只有混合著血絲的黑水從她嘴裡不斷吐出,我看到她時,她的一雙瞳孔正掩藏在一頭亂髮之下,望著我!

  沒有眼白,只有一片漆黑。

  充滿絕望、恐懼以及混合著怨毒的漆黑。

  她好像看到了我,盧敏珍努力地伸出一手,像一個柏金遜後期的重症病人一般,她的手不斷地劇烈顫抖,卻堅定地伸向我的方向。

  那隻手蒼白得連皮膚下的血管也看得清楚,但那青紅的血管,卻像被注入了墨水,正緩緩變得漆黑。

  她的嘴巴動了動。

  救我!

  一聲淒厲的叫聲直接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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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6:44 | 只看該作者
Vol.14

  「啊--」

  我大叫一聲從床上坐起。

  這次是身體坐起來,而不是我的魂魄。

  心臟就像被打了興奮劑一般,跳動得飛快,我感到喉舌乾燥,腦袋裡一時思緒紛沓。

  剛才,那是夢?

  抑或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決定親自過去看一下,但腳碰到冰涼的地板時,小夏的話卻在耳邊響起。

  「……暫時什麼事也別管……」

  小夏的忠告是對的,我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能夠護身的也只有手中的「斬魂」,這樣的我,確實沒有多管閒事的資格。

  但問題是,現在也不知道是否那隻虎影搞的鬼,竟然引我的魂魄去看到這一切,再怎麼說我也是個男人,總不能看著女同事出了狀況也不管吧。

  一咬牙。

  我暗道,拼了!

  匆忙地套上拖鞋,我衝出門去。

  可能是我太著急,弄出了挺大的聲響,在四樓的郭長風馬上聽到,由於案件的關係,他還沒有睡著,聽得樓下「呯」一聲傳來,他想了想,便飛快地竄出門去。

  我連跑帶跳的來到樓下,要出門時,卻被兩個警察攔了下來。

  「先生,請問你要去哪?」

  「麻煩你們讓讓,我有急事。」

  我著急說道。

  那警察打量著我,臉上滿是狐疑之色。

  這也難怪他,我現在穿著小背心和沙灘褲,還套著拖鞋就往下闖,樣子匆匆忙忙的,渾身上下都透著可疑。

  「對不起,先生,按照上頭的規定,十二點過後,所有人不得隨意出入,請你回房間吧,有什麼急事明天再做也不遲,現在都這麼晚了。」

  這個警察的態度還算好的,但我現在沒心情跟他磨蹭,也不知道這段時間,盧敏珍出事了沒有,我一個急火攻心,大吼一聲便要往外闖。

  「我他媽真的有急事,你們讓開!」

  但我這種平時最多做一些室內運動的文職人員,哪是兩個警察的對手。

  他們沒三兩下就用現代擒拿牢牢扣實了我的雙肩,把我使勁摁到了地上,我略一掙扎,卻因為關節被扣,痛得我流下了冷汗。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啦,我現在又不是罪犯,你們憑什麼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大吼著,已經顧不得會不會吵到其它人,相反,在這種狀況下,把人吵醒說不定反而是好事。

  「王先生,請你冷靜一些。」

  郭長風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邢偵隊長從樓上下來,擺擺手,讓兩個警察放開了我。

  我站起身來,活動著被扣得酸痛的肩膀。

  「可不可以告訴我,王先生現在有什麼急事,非得在深夜出門。」

  「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棲鳳樓』那邊可能出事了,你們還放不放我過去!」

  我惱怒地吼起來,被他們這一耽擱,也不知道盧敏珍怎麼樣了。

  這時,被我吵醒的人逐漸從樓上下來,小李是一臉茫然,而劉東旭正在電燈底下,光線太強,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如何。

  「王先生,你是如何知道那邊出事的?」

  郭長風皺著眉頭問道。

  我大吼。

  「老子是夢到的,再耽擱下去,有人出事就是你害的,郭長風隊長!」

  啊--

  一聲女人的尖叫劃破了寧靜的夜色,那聲音是如此尖銳,就如同尖利的指甲劃過了玻璃一般,刮得我們耳朵隱隱作痛。

  我聽出是劉玲的聲音,二話不說便朝閣樓外衝出去。

  郭長風臉色大變,也招呼著門外的警察一起跟上去。

  小李和劉東旭面面相覷,前者軟弱地坐倒在樓梯上,後者則隨後跟上,片刻之後,四樓上的警察也跟著跑了下來,想是也聽到了那一聲尖叫聲。

  我闖進「棲鳳樓」的時候,老闆夫婦也跟著匆忙跑了出來,見我跑上了樓梯,他們也跟著隨後進來的郭長風等人一起跑上頂樓。

  卻說劉東旭這個男人,在進入「棲鳳樓」後,突然臉上露出猜疑的神色,他朝老闆夫婦的房間看了看,猶豫了一陣後,才跟著跑上了樓梯。

  二樓、三樓、四樓!

  我從不知道,原來急起來,我也可以跑得如此之快,四樓在我玩命的疾奔下幾乎轉瞬即到,衝上了樓梯,我第一個看到的是劉玲。

  平時要強的劉玲現在卻和一個軟弱的女人沒有分別,她軟倒在房門前,雙手捂著嘴巴,凌亂的瀏海下一雙大眼睛噙滿了淚水。

  她全身發抖,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在抽泣。

  惡臭像最惡毒的譏諷般鑽進我的鼻孔中。

  呯--

  我恨恨一拳捶在了牆壁下。

  還是來晚一步了!

  郭長風只慢了我一步上得樓來,他聞到那股熟悉的惡臭味時,頓時臉色大變,一個箭步衝到了門口。

  門內一片漆黑,但臭味卻更濃了。

  郭長風一陣摸索,電燈被打了開來,燈光下,臥室之內,一條慘白的手臂露出來了裝截,手臂之下,同樣是一汪黑色的液體。

  我看到那隻手時,記起了盧敏珍向我求助的情景,那顫抖的手是那麼的無助,而我,最終卻無法拉她一把。

  悔恨、無奈、悲傷的情緒一起湧上了心頭。

  「啊--」

  我大吼一聲,雙眼赤紅地一把捉過郭長風的衣領。

  「都是你,都是你們的狗屁規定,現在看到啦,又一個人被你們害死了,又是早到片刻,說不定老子就能救她,你們這些狗屁警察,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保護我們的人身安全嗎!!」

  我怒極大笑,郭長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沒有辯解。

  後面的兩個警察用力把我拉了下來,我雖然不甘,卻敵不過兩個大漢的力量,硬是被扯到了門口,我只能恨恨地看著這個刑偵隊長。

  「保護現場,通知邱法醫過來驗屍……」

  郭長風像機器一般下達了一系列命令,隨後,他整理好了被我擰皺了的衣領,走到我旁邊,沉聲向我說道。

  「王先生,看來我們有必要談談,你是怎麼知道這上面會出事,是你知道些什麼,還是你本來就有份參與這一系列的恐怖兇殺。」

  「怎麼,你懷疑我?」

  郭長風點頭。

  「如果你的解釋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有充分理由把你當成最大嫌疑人來處理。」

  「你們這些狗屎,老子要救人你們阻止我,現在又把我當犯人看,好,好,這就是人民的好警察?嗯?」

  我已經有點失去了理智,明知這樣做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但,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理智。

  心裡只覺得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不能救到盧敏珍的歉意、對自己無能為力的無奈感,還有對郭長風態度的憤怒,這一切,都攪拌成熊熊燃燒的心火,如果不渲洩出來,我想我會活活憋死。

  郭長風臉色難看地把我拉過來,鼻子幾乎貼到了我的臉上,沙啞的嘶吼聲同時從他的嘴裡吐出。

  「死了人難道就你一個人難過嗎,我也難過,身為警察,卻在我的眼皮底下接二連三的發生命案,我也想向你一樣渲洩自己的情緒,但我不能,因為我是警察,我還要破案,所以我必須冷靜,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會感到憤怒嗎,我也憤怒,但我不能,只要一天我這身上穿著警服,我太媽的就必須冷靜,才能更快速地破了這案子,而這一切,你又懂得了多少!」

  郭長風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他心頭不斷起伏,想是情緒亦相當激動,但他控制得非常好,深吸一口氣好,他又變成平時冷淡的樣子。

  「王先生,辱罵警察並不能給你帶來好處,我想,你還是安分地配合我們工作的好。」

  郭長風的視線在一干人臉上劃過。

  「所有人跟我到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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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7:06 | 只看該作者
Vol.15

  不好意思,現在才回來,廢話就不說了,大家接著看吧!

  ——————————————————————————————————-

  「棲鳳樓」,樓下大廳。

  「劉小姐,你是怎麼發現死者的。」

  按照慣例,郭長風開始向第一個發現死者的目擊者做筆錄。

  一張桌子搬到大廳中心,一個警察正拿著筆和紙坐在旁邊,郭長風則站著,他走到劉玲身前問道。

  劉玲的樣子好了一些,老闆娘遞給她一杯開水,讓她慘白的臉蛋漸漸有了一些血色。

  「我是聽到王總監的叫聲才起床的,王總監吵得那麼厲害,我害怕出了什麼事情,連忙起身,然後想把敏珍也叫醒,誰知道開了門,卻看見小珍她,她……」

  說到這裡,劉玲又開始低泣起來。

  郭長風眉頭一動,好像想到了什麼。

  「那你是怎麼有死者的房間鑰匙,據我所知,每個房間配給住宅的鑰匙只有一把,莫非,是你偷的?」

  聽郭長風懷疑自己偷了鑰匙,劉玲連忙急道:「我沒有,我沒有……」

  我冷冷「哼」一聲。

  「郭隊長,別隨便把莫須有的罪名套在別人頭上,沒有根據的推測,難道不是邏輯推理的大忌嗎,那樣只會將事實引導向錯誤的方向吧。」

  「王先生,我只是不放過每一個可能性而已。」

  郭長風淡淡說道。

  「如果我的猜測是錯的,劉小姐自然會解釋,還有,我不需要你來教我邏輯推理,如果下次我沒問你,你就隨便插話,我會當你是在妨礙司法公正。」

  妨礙司法公正,這罪名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一個不好,郭隊長完全可以用這個理由把我扔進牢裡頭關上四十八小時。

  我再「哼」了一聲,卻也識時務,閉上嘴巴一聲不吭。

  劉玲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向郭長風解釋道。

  「因為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我和敏珍商量後,決定互換對方的鑰匙,這樣一來,如果晚上出現什麼狀況,另一個人便可以迅速地打開出事的房間,所以我手上才會有敏珍的房間鑰匙,同樣的,我的鑰匙現在正在敏珍的房裡,不信你可以上去找找。」

  我聽得連連點頭,儘管現在還是發生了悲劇,但劉盧二女這一決定無疑相當聰明,每個房間在關上之後都是向內反鎖,住客可以在房間裡打開自己的房間,卻轉不開別人的房門,如果出了狀況,還要讓老闆找出鑰匙,這一來二去的,難免耽擱了救援的時間,而劉盧二女這一措施,卻是最大限度減少了救援的時間。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數次死亡事件發生得突然,而且被害者完全發不出一聲響聲,我在靈魂狀態的情況下,便親眼目睹了盧敏珍被害時的情景,那不斷從嘴裡咳出的黑水,讓被害人根本不可能發出聲音來求救。

  郭長風點點頭,算是接受了劉玲的解釋,他接著問道。

  「你能不能具體描述一下,當你進入房間時,你看到了什麼,聽著,劉小姐,我知道這樣讓你很難過,但請你務必回憶每一個細節,這其中,或者有破案的關鍵,因為這連續三起兇殺案中,只有這一次是最快發現了死者,或者,兇手會留下線索也說不定。」

  劉玲點點頭,開始認真地回憶當時的情景。

  「那時我打開門就衝了進去,叫著敏珍的名字,但只叫了兩聲,我就知道不對了,那房間裡雖然黑暗,卻有一股惡臭撲面而來,我差點沒被熏得暈倒。在那房間裡呆得數秒後,眼睛已經習慣了房間裡的陰暗,然後我聽到一些聲音,像有人溺了水一般,咯咯咯的聲音……」

  說到這裡,劉玲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我亦聽得心中一酸,那時的盧敏珍,大概已經被喉嚨裡不斷吐出的黑水擠得透不過氣來了吧。

  「……然後我看到一隻手。」劉玲繼續說道:「那是小珍的手,是的,我絕對不會看錯,當我看見時,那手掌是屈著的,它按著地面,想要捉住一些什麼東西,我想小珍那時是拚命想爬出來吧,但,但是,就那麼一兩秒後,那手就不動了,不動了啊……」

  劉玲不由哭了起來,郭長風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張紙幣遞給了劉玲。

  「也就是說,你進去的那一刻,死者還沒有完全斷氣,她甚至,還能用手掌活動一兩秒。」

  劉玲擦著眼淚,也沒答話,只是點了點頭。

  「劉小姐,請你再仔細回憶一下,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因為你看到死者時,她還沒有完全死去,兇手那時可能還沒有離開。」

  聽得兇手那會還有可能留在房間裡,劉玲的臉又變得慘白起來,那豈不是說,當時的自己是和死神擦身而過?

  郭長風也沒著急著追問她,待劉玲緩過神來後,她略帶猶豫的繼續說道。

  「如果說奇怪的東西,我只看到一樣,不過當時房間裡光線不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嚇傻了才出現的幻覺。」

  「你不妨說說看。」

  這時,連郭長風也緊張起來。

  「我看到一個影子。」

  「影子?」郭長風納悶了,一個影子有什麼奇怪的。

  「那個影子從臥室裡竄出來,然後滑上了牆壁就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總之,只是「咻」一聲,那影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由於當時房間裡很暗,但那影子卻更加的黑暗,我才有所發覺。」

  影子,難道是那隻虎影所為,但不可能啊,我感覺不到它帶著一絲的邪氣,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正氣。

  我露出思索的神色,而同時,老闆夫婦和劉東旭亦在想著什麼,臉上神情數變。

  郭長風見劉玲也沒什麼可問的了,便將臉朝向了我。

  「該你了,王先生,請你解釋一下,你是怎麼知道死者出現了狀況?」

  「我說過,我是夢到的。」

  「王先生。」郭長風沉聲道:「希望你認真一點,別挑戰我的耐心。」

  我坐正了身體,正色道。

  「我是認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那種情況有點類似靈魂出竅,反正我看到了盧敏珍被害,然後就驚醒過來,接著想要衝出去救人,卻被你們攔下,接下來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就沒必要重複了吧。」

  那負責記錄的警察露出為難的神色,他不知道這種事情應不應該也記錄下來。

  「靈魂出竊,無稽之談!」

  郭長風嗤之以鼻。

  但劉東旭卻驚奇地望著我,只是很快地,他便掩飾了臉上的驚訝。

  「信不信由你。」我攤開雙手聳聳肩道:「不然你說說,為什麼我人在『藏龍閣』中,卻知道『棲鳳樓』裡發生的事。」

  「好,這個暫時不說。」郭長風揉揉自己的眉心。「你說你看到死者被害,那你給我說說,兇手是什麼人,有什麼特徵。」

  「我不知道!」我想也沒想地說道。

  「王先生!」

  郭長風怒叫一聲,幾乎是要跳起來。

  「我是真的沒見到,我只見到死者在地上痛苦地掙扎著,那種情況有點像中毒,我只見到這些,然後我就醒了。」

  我大聲辯解,不過,我隱瞞了被虎影引過去的經過,事實上,郭長風並不是那種相信鬼神之說的人,如果我告訴他,這可能是某種鬼怪所為,怕不被他立刻關進精神病院裡,真正的經歷,只能等明早小夏到達後再說與她聽。

  她才是真正的救星!

  郭長風皺著眉頭,來回地踱著方步。

  最後,他停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向我說道。

  「很遺憾,王先生,你既然不肯說出真相的話,我只能把你當成此案的最大嫌疑人,我們有權力扣留你四十八個小時。」

  我怒極。

  「你憑什麼不相信我!」

  郭長風亦大怒。

  「那你又憑什麼讓我相信你?靈魂出竊?那你拿出證明來啊!」

  我日,老子拿什麼證明給你看,估計就算靈魂再離體一次,你也看不到啊。

  這次算是吃了個悶虧,靈魂出竊這種玩意,我要怎麼證明,除非小夏才會有辦法。

  見我悶聲不吭,郭長風冷笑幾聲。

  「說不出話了吧,既然你拿不出證據。」刑偵隊長朝做記錄的警察叫了一聲。「小周,帶上幾位同事,請王先生到我們局裡坐坐吧。」

  丫的,這狗屁警察竟然真的要拘留我?

  我的一世英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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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樓主| 發表於 17-6-2012 13:08:11 | 只看該作者
Vol.16

  更新了,收藏吧,推薦吧,給半球多一點動力啊!!!

  ——————————————————————————————————-

  我今年27,自有生以來還沒做過一件罪大惡極的事,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進警察局,更沒想過會被拘留起來。

  當那拘留室的大鐵門啷當一關時,心情真是糟糕到無以復加。

  身上的一切物品都被沒收,就連「斬魂刀」也被暫時收押了起來,說是等釋放時才把全部東西交還給我,還好警察局乃大煞之地,應該沒什麼鬼怪敢闖進來,至少,我呆在這裡反而比呆在旅館安全了不少。

  只是連手機也被沒收了去,卻不知道怎樣通知小夏,更不知道劉玲和小李現在怎麼樣了,沒想到來上海一趟,短短數天之間便失去了兩位同事,現在連我也被拘留起來,真是出門忘了看黃歷啊。

  我躺在拘留室裡硬梆梆的床板上,一會想這一會想那,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大概已經十點鐘的時候,我正啃著警察同志送上的早餐,鐵門卻再一次打開了,一個警察同志板著臉朝我說道。

  「王先生,麻煩你跟我來一下。」

  我打了個問號,莫非敦長風這傢伙知道錯怪了好人,要釋放我了?

  懷著十二分的疑問,我在警察同志的引導下來到局長辦公室。

  大門一打開,熟悉的味道隨即鑽入我的鼻孔中。

  辦公室裡只有三個人,敦長風和蔡局長,還有一個女人背著我。

  但無論是她那微卷的波浪型長髮還是那削瘦的雙肩,都在告訴我她的身份。

  卻不是趙大小姐是誰。

  「小夏?」

  我驚喜地叫出聲。

  小夏回頭朝我微笑,她似乎瘦了一些,眼睛也有一絲微微的紅腫,臉上帶著一絲風塵樸樸的樣子,但精神卻還不錯,只見她回過頭,冷淡地朝蔡局長說。

  「這個人,我要保釋他!」

  蔡局長笑了笑。

  「趙小姐,雖然你是老何的侄女,但你的這個朋友,他現在是此案的最大嫌疑人,我們不能說放就放啊。」

  「你說他是最大嫌疑人。」

  趙大小姐開始發出我熟悉的冷笑聲,笑得蔡郭二人好不尷尬。

  「他這個若有膽子殺人的話,那麼母豬也會上樹了!」

  我爆汗,即使要為我開罪,也不用這樣來糗我吧。

  「廢話少說,你們既然說他是最大嫌疑人,那證據呢,別告訴我,你們只是憑一已的猜測,這樣不符合辦事條例吧。」

  小夏步步緊逼。

  蔡局長只是陪笑,他暗中捅了捅郭長風,刑偵隊長馬上會意,接過小夏的話說道。

  「王先生的事我剛才已經和趙小姐說過,就不用重複了吧,總之,王先生所說的話不足以證明他的清白,我便有權懷疑他與本案有關。」

  小夏繼續冷笑。

  「不就是你不相信他會靈魂出竊嗎,這個簡單,我馬上就會證明給你看!」

  趙大小姐走到郭長風身前,不知為何,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郭隊長也緊張起來,他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趙小姐,你要幹什麼?」

  小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幹什麼?要證明給你看靈魂出竊這種事啊。「

  趙大小姐手裡翻出一張黃色的符錄,用兩根手指拈著,在郭長風眼前虛劃幾下。

  「冥冥都司,聽我之令,黃旗為引,魑魅招來,拘魂!」

  小夏清吒一聲,把符錄一下子貼在郭長風的眉心處,再猛的再符拉了起來。

  郭長風馬上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看上去已經不省人事,蔡局長被嚇了一跳,老人幾乎從椅子上跳起來,不由對小夏厲聲道。

  「趙小姐,你對長風乾了什麼?」

  小夏沒回答,只是朝手中的符錄努了努嘴,蔡局長望了過去,馬上又被嚇到,小夏的符錄正貼在一個透明的人影頭上,卻不是郭長風是誰。

  郭長風的靈魂正不斷叫著什麼,卻沒人得到他的聲音,小夏挑畔似的看向蔡局長。

  「現在你們信啦?」

  蔡局長摸出一塊手帕不斷擦著自己的額頭,連連說道。

  「信啦,信聽,趙小姐,快把長風弄回去吧。」

  小夏素手一揚,符錄飛出,貼在地上郭長風的頭上,不多時,郭隊長睜開了眼睛,一副即驚又怕的樣子跳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事實擺在眼前,既然我證明了靈魂出竊的存在,那麼,你們所謂的懷疑便不在成立,請馬上釋放了我這位朋友。」

  蔡局長笑得苦哈哈。

  「放,馬上放……」

  「局長!」郭長風還有一些不甘的叫道。

  蔡局長擺擺手,低歎一聲說道。

  「長風啊,這次我們可能真的遇上科學無法解釋的案件,請問趙小姐,你能否協助我們警方破獲這一次的案情。」

  小夏復又坐下,擺弄著自己修飾精緻的指甲,露出一個我熟悉的狡潔笑容。

  「看在何叔叔的分上,幫你們也無妨,但我要知道一切資料……」小夏支著臉架在桌子上,眨著美麗的大眼睛。「……包括,那屍檢之後的一切結果!」

  蔡局長更加頻繁地擦起額頭來。

  「沒問題,一點問題也沒有,哈哈……」

  蔡局長在笑,但無論怎麼看,這笑容卻帶著勉強。

  -------------------------------------

  蔡局長親自領著我們向停屍室走去。

  一路上,小夏才告訴我,原來來上海前一天晚上,何老頭便打電話給她,讓她盡量配合蔡局長的工作,而當她今天早上到達旅館時,便被告知我被拘留的休息,趙大小姐二話不說就殺上了警局來,我才得以那麼快被釋放。

  我感激的握緊她的小手,小夏俏臉一紅,馬上不好意思地抽回了她的手。

  「辦正事要緊!」

  她輕輕在我耳邊說道,聲音輕柔細膩,聽得我差點化了。

  那蔡局長人老成精,我們的小動作自然落在他的眼裡,但他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只是時不時問起何老頭的近況,順便和小夏套著近乎。

  反而敦長風這一路都沒再說一句話,大概小夏給他的震撼太大了,一下子就推翻了他以前的認知,到現在還沒調整得過來,因此整個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樣子。

  停屍室被打了開來,裡面並沒有我想像中那樣,陰暗和潮濕,反而燈火通明,一個半百老人正在工作台前忙碌著,聽到有人開門,他也未曾抬起頭來,依舊趴在一台顯微鏡前不知觀察著什麼。

  「老邱,老邱……」

  蔡局長叫了兩聲,邱法醫才抬起頭來。

  「這兩位是來協助我們辦案的,麻煩你把屍檢的情況跟他們兩位說一下吧。」

  邱法醫臉上充滿疑惑。

  「蔡局,那可是機密資料……」

  「無妨,你跟他們說說吧。」

  既然蔡局長都同意了,邱法醫也就不再說什麼。

  「我做了這麼多年法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詭異的屍體,你們過來看吧…」邱法醫邊說邊走到冷藏櫃前,拉開一個標籤上寫著「一號」的停屍櫃。

  「嘩啦」一聲,絲絲冷氣噴出,停屍櫃被拉了出來,儘管屍體上蓋著白布,但從那肚子處高高挺起的樣子我認出那正是張傑仁的屍體。

  數天前還高聲談笑的人,現在卻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我突然無來由地升起一絲悲傷之感。

  那邊,邱法醫開始為我們講解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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